“主子娘娘已经受不住这些了今儿是中秋,让娘娘歇一晚吧。”
众人不敢说话,唯有孙淼的眼中蓄泪,在王疏月身后叩头不止。
王疏月转过身,听着背后额头与地面磕碰的声响,由不地加快了脚步,往长春宫外走,一面走,一面抬手抹着脸上眼泪。
和皇帝相处这么多年。
身为嫔妃,她慢慢解开了皇帝很多的心结,教他如何做一个丈夫,如何做一个父亲。
但帝后之间,大清朝廷与蒙古草原之间那无数个死结,却好像永远都无法解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情不自禁地为这个伤害过她的女人难过。
皇后和皇帝的结局,好像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一般的,一切都是宿命使然,由不得皇后,也又不得皇帝。
如同那一盆在南宋时曾经唐琬的手,送给陆游的秋海棠。
终究在长春宫里,养成了春闺梦中的断肠花。
那一句“去时陌上花如锦,今日楼头柳又青可怜侬在深闺等,海棠开日我想到如今”
真是伤人啊
八月底。
皇帝奉太后,启程前往热河,并拟定远赴锡林郭勒南端的七星潭,与科尔沁部,丹林部,并外藩四十九旗会盟。
敬嫔,敏贵人,婉嫔,以及王疏月等嫔妃同往。
令外,在随扈的队伍之中,除了几个与皇帝同辈的亲王郡王之外,还有恒卓和另外几位宗亲后代中的佼佼者。
西北边地的秋天,格外的肃杀。
冷月高风日复一日的伴随的御驾,九月初十,御架驻毕在热河行宫。
也就是在同一日,紫禁城里传来消息。
皇后病死在长春宫中。
这则消息是张得通亲自递到皇帝面前的。
是时,皇帝刚刚与程英等人在四知屋里议过七星潭会盟的大阅之事,几张会盟大阅的图纸压在他的手臂下面。
皇帝正在急送的折子。
王疏月坐在他身边翻,那页面儿翻动的声音悉悉索索,趁得周遭寂静。
张得通进来,小心的将宗人府并内务府的本子递到皇帝手边,道“万岁爷,十二爷从京城递来的,奏皇后娘娘的事。”
说完,直身侍立到一旁。
皇帝将手中那一本奏折批完后,方去翻那本折子。
本子写得极其简单,像生怕触到皇帝的逆鳞一般,只是语气恭敬地陈述事实,不带一点情绪。
皇帝扫完所有的字,随手合上折子。
手指在案上敲着,半晌方道
“传旨给十二,照朕之前跟他说的,停灵长春宫,不设祭,也不发丧,等朕从锡林郭勒回来,再行旨意。”
“是还有一个人,万岁爷,要如何处置”
“谁”
“南府外学,陈小楼,经长春宫的孙淼禀,皇后禁闭期,曾传召此人在怡情史中唱戏,然孙淼说此人对皇后”
“哦。”
皇帝没有让他再说下去。
摆了摆手“传旨内务府。
杖毙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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