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殿下从前学过?”
青葙点头:“学过一点,只是后来因为太穷,要讨生活,便荒废了。”
“那教殿下的那位定然出身不凡。”
学画是件费时又费钱的事情,前些年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寻常百姓食不果腹,朝不保夕,哪里有心思和钱财去学什么画,只有出身世家的贵族才会学这些。
听他这么说,青葙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看着画,神思却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她轻轻摇头。
“不是,他就是个普通人。”
知道青葙被家人找回来之前一直流落在外,张怀音察觉到自己说错话,连忙告罪:“臣惶恐,不该提起殿下的伤心事。”
青葙淡淡一笑:“没关系,你不用害怕,其实我挺喜欢小时候的日子的。”
她虽如此说,但张怀音却记在心下,不敢再提,他收起画卷,问青葙想要学什么画,青葙看着窗外明晃晃的日头,道:
“人像。”
……
及至酉时,夕阳将近,柳芝一脸喜气地过来,说李建深回来了,喊青葙过去,张怀音方才行礼告辞。
青葙搁下画笔,净了手,换身衣服出去。
李建深不常主动要见她,每次见她都是叫她去侍寝,去了也不大跟她讲话,每次青葙都是讲几句吉祥话,请个安后,便被他拐到床上去。
她对他来说,似乎只有床上那点子价值。
青葙边走边揉发酸的右手,提起裙摆进承恩殿后,瞧见李建深正在屏风后头换衣裳,朦胧的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映照在屏风上。
听着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青葙行礼:“殿下。”
“嗯。”
里头传来李建深低沉的嗓音,他个头高,整个脑袋都从屏风上头露出来,扭头瞥了眼青葙,随后从里头走出来。
青葙见他穿了身家常的紫金圆领袍衫,腰间系着金玉带,行走之间,上头坠着的一只梅花纹样的荷包异常显眼。
青葙的视线在上头掠过,很快移到李建深的脸上去,与他对视。
李建深似乎对她总是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的样子习以为常,从她身边走过去,在食案边坐下,将手中象牙扇仍在桌上,道:“用膳吧。”
这开场白太过熟悉,青葙转身在他对面的食桌后坐下,在宫人将膳食端上来之后拿起筷子,时不时抬头看李建深几眼。
李建深的手一顿,‘啪’的一下将筷子置在筷架上。
青葙将视线收回,往嘴里夹了一小块鱼脍咽下去,说:“这鱼脍好吃,殿下尝尝?”
她将自己面前的鱼脍端给李建深,李建深自然没有接,他只抬眼瞧了她一下,便收回视线。
不一会儿,青葙也收起发酸的手臂,将鱼脍重新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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