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太子说了,咱们再说吧,”
咸宜从前,并不将韦妃放在眼里,如今兄长失势,对方又是太子妃,才显得好说话了一些,但想要彻底改变待人接物的态度,也是不容易的。
她不希望陈琩娶郭四娘,一个边将的女儿,什么身份,怎配得上自己的阿兄?
而张二娘就不一样了,人家能进含元殿,能在里面聆听圣人垂询。
韦妃本就不擅言辞,见咸宜固执,只能无奈起身,眼神幽怨的瞥了陈琩一眼后,返回了殿内。
“我觉得不对劲啊,”
荣王陈琬笑呵呵凑过来,颇为八卦道:“阿嫂总是观你这里,何故?”
陈琩一脸无辜道:“阿嫂看谁都是这样。”
韦妃不擅做作,向来是表里如一,与她那个城府深沉的哥哥,简直就不像一个妈生的。
但有一个毛病,韦妃看谁都像是在抛媚眼,这是本性,绝对不是骚。
“她去找咸宜干什么?方才咸宜找你又是作何?”
荣王琬说完这句话之后,旋即潇洒一笑,道:
“不便说,就不必说了,我只是随口问问。”
前身寿王与荣王琬之间,相处的还是不错的,主要是对方本性好,没有坏心眼,当年的三庶人之案,陈琬也是唯一一个苦求陈隆基收回成命的皇子,要知道他跟三庶人,其实并不熟。
有情有义四个字,在大唐皇室之中,是非常宝贵的一种品质,也很稀缺。
所以陈琩还是比较待见这个人的,何况自己做的事也不算什么秘密,于是坦诚道:
“刚才韦坚和陈岫找我,是因为父皇给了我一件差事,在宫内修两座内库,他们都是冲着这件事来的。”
“噢明白了”
陈琬对于陈琩的坦诚并不意外,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十八郎本就是一个实诚人。
被父母宠爱大的,性格当中的阴暗面,肯定不多。
“这些人啊”
荣王琬一脸无奈的摇头道:“也不知当年是谁开的头,如今这朝堂上,国事不积极,逢迎父皇,是一个比一个心急。”
他对储位是没有任何想法的,知道怎么轮也轮不到自己,早就想开了,现在唯一的不忿,就是没有自由。
不怕皇子玩物丧志,就怕皇子雄心壮志,他这个样子,最不容易被人关注到。
陈琩凭借前身的记忆得知,当年的宰相宇文融被斗倒之后,陈隆基对时任宰相裴光庭说过一句话:
“卿等皆言融之恶,朕既贬之矣,今国用不足,将若之何?卿等何以佐朕?”
其实陈隆基是在骂当时的官员,解决不了国家的财政问题,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继任的宰相几乎清一色都是以搞钱为目的。
他们与陈林甫的区别在于,这些人是想着检括逃户、索阅田亩、改革税法来为国家提升收入,走的是正规路子,但是到了陈林甫,性质就变了,聚敛集团开始生根发芽。
杨慎矜从陈林甫身上学到了,韦坚也想学,王鉷更是巴不得有机会为圣人敛财。
临近傍晚的时候,陈隆基的精神仍旧非常充沛,帝座迁出殿外,与群臣一起欣赏立部伎歌舞。
白天太阳太晒,就算有华盖遮挡,也不得劲,眼下夕阳西下,清风徐徐,正是时候。
陈琩他们也得挪屁股,将座位移至广场,给圣人腾开地方。
这下子,王鉷有机会凑过来了。
“能得寿王青睐,下臣荣幸之至,”
首先是一句感谢的话,往常时候,王鉷并不将陈琩放在眼里,但眼下不是需要倚仗人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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