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已经追上,他便弯腰掀开帘子进去,与连草并排而坐。
连草挪了一下身子想要离他远些,却被他一把拽过去,柔声道:“待会儿再闹,我先帮你梳头。”
连草一愣,又羞又恼:“谁要你梳?”
亲手散掉又亲手扎起,他是觉得这样好玩儿吗?
她没带梳子,便要自己去扎,却扎得乱七八糟的,惹来他的嘲笑。
眼见着就要到国公府了,总不能散着头发去见人,便只好将手放下,认命道:“动手吧。”
赵从轻笑,以指为梳,手指飞快穿梭发间。
连草觉得有些痒,便道:“快点。”
赵从听她这话,反而放慢了手上的动作,看着她微红的耳根,淡淡道:“二姑娘觉得我残忍?”
“是。”
连草咬了咬嘴唇。
赵从道:“我未伤他性命,何来残忍一说?”
“可若不是我方才那样说你,殿下会放过他?”
连草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她开口,他真的快要撞上那个叫齐盛的少年了。
赵从笑了笑,道:“所以啊,我最后还是放了他。”
“他故意堵你的路,我便给他一个教训,很公平。”
他将发带缠绕在她的发间。
连草从没见过他这样的人,怎么在他嘴里他那样做反倒是为了自己似的,便道:“殿下少拿我当借口,若我不开口,你便真的撞上去?”
赵从认真想了想,道:“也许吧。”
连草气道:“殿下不是还要争得陛下的欢心吗?你若真做了这样的事,陛下可不会欢喜。”
赵从将她的发带系好,笑道:“你说的对,不过我当时只顾着给你出气,哪里能想到这个?”
连草气结,感觉跟他讲不明白。
赵从将她的头发扎好,看了看,觉得满意,才弯身,对着她的耳垂,轻声道:“你猜,那个齐盛往后会不会感激你?”
连草扭头,差点撞上他,便坐得远了些,奇怪道:“感激我做什么?”
赵从笑了笑,看着她道:“二姑娘那句话,救了他的命,不是吗?”
连草看着他此刻带着笑意的眼睛,心里涌现出一种奇怪的错觉。
他方才,也许是故意的。
幻觉
故意去撞人,又故意在她开口的那一刻用鞭子将人甩出去。
他到底为什么?
“我真不明白你。”
连草看着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淡淡道。
赵从没有说话,他倾身,要替她理理耳边那捋散乱的头发,却被她躲了过去。
他的手晾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手指才动了动,收了回来,掩进宽大的衣袖间。
“有时候。”
赵从看着她道:“我也十分不明白我自己。”
皇权霸业,才本应是他的人生的一切。
儿女情长会毁了一个帝王,他曾经拼命地想摆脱它,可是却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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