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利接过毛巾,平静地擦干发上脸上的水迹,轻叹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在我心里你从来是无价。”
“无价?”
坂田美子发着冷笑,她坐了下来,学着程默利的样子翘起了二郎腿,双手交叉,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那我得先问你,我们几时好过?老实告诉你吧,四年前我确诊乳腺癌,虽然现在病情是控制住,但究竟哪一天会走,我也是没法预料,如果你想跟我好,问我答不答应你,那很抱歉,在我在生之年能再拒绝你一次,这让我很是痛快,可以说是此生无憾。”
先前那一杯清茶泼脸,程默利一点都不在意。
倒是这次冷言冷语深深地刺伤了他,他如一只受伤的老虎,眼里泛着恨意,滚着怒火,咬着牙,“你有那么痛恨我吗?我们多少年没见了,一见面你就恨不得拿刀来刺我?”
坂田美子满眼恨意,咬牙切齿道,“从我放下孩子的那一刻,我就天天恨不得拿着一把利刀来背刺你。”
“我竟然有这么可恨?”
程默利笑得前俯后仰,朝坂田美子望去的那一刻眼神却瞬间柔和了许多,温柔了许多,“对,是的,焕姿多大我们就多少年没见。
不过,我倒是经常在电视上见到你。
你还是那么漂亮,一点都没有变老,你很成功,让人很羡慕。”
“羡慕?”
坂田美子打死也不会相信,在她心目中程默利攻于心计,老奸巨猾,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目的,“谢谢你的夸奖,你不也是成功人士吗?你赚的钱远胜于我,羡慕我?何来之说。”
“我羡慕你强大的内心有着足够的狠,抛下自己的孩子,远奔她乡,弃之不顾。”
果然,前句是为了谴责她而埋下的伏笔。
这些年来的委屈像是冲破一道一道关口,来到决堤而出的边缘,她不由得升起音调,“孩子的到来本来就不是我的意愿,若不是那天晚上”
话到一半又吞了回去,坂田美子换上阴冷的口吻,“既然是你自己造的孽,那孩子由你自己去抚养,不为过吧。”
“你生下这个孩子,难道就是为了来惩罚我吗?”
程默利选择性回避问题,厉声质问她。
见到程默利受挫的样子,这大概是坂田美子毕生最大的乐趣,她继续挖苦道,“惩罚?你怎么会觉得养育一个孩子是一种惩罚呢?这二十多年来,满满的天伦之乐,你可是没少享受啊。”
天下父母皆知道,养育孩子的责任如山高,用心如地厚,日日夜夜,含辛茹苦,可看着襁褓里的孩子渐渐长大,成了落落大方的姑娘,又是另一番说不尽的欣慰与欣悦,这份成就感,这份痛并快乐着,是坂田美子用力所有力气都没法体会到的。
“我说的惩罚是这些吗?你置我那爱而不得的情感于何处?如若你当初愿意嫁我,我们收获的就是一个美满的家庭,我不至于至今未娶,你也不至于至今还孑然一身。”
程默利并不觉得独自带大孩子是门苦差事,他怨恨的是情感需要没有被满足,对坂田美子的这份迷恋,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倒是坂田美子一听到婚嫁这种事就仿佛联想到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穿着棉袄在洗澡,登时笑意里满载嘲讽与和轻蔑,不屑与敌意行云流水般给到程默利身上。
她冷哼一声,“少跟我打感情牌,我不会嫁给一个强暴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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