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不记得二姥爷?”
夏氏不管别人,继续问道。
“二姥爷有些凶”
,秦清说罢便有些反胃,这怎么是孩子语气?
夏立言一听这话,眉毛倒竖,又是皱皱眉头,再是脸上挤出了些笑意,“你看,如今二姥爷是不是慈和些?”
秦清既不说话也不点头,秦老汉忙是上前,笑着道,“亲家,孩子刚醒来,别是吓着了,今天高兴,咱去喝酒”
,说罢便拉着夏立言出门。
夏立言甩开他的手道,“哼,不说咱家闺女了?怎地如今成了你的好孙儿了?”
秦老汉忙是作揖,赔着笑道,“呵,都是老儿的错,亲家莫要气,莫要气”
。
夏立言也不过是找个面子,闲时醉酒又不是没骂过秦清这个呆子拖累了他的侄女。
见秦老汉如此上道,也就放过,笑着道,“果真是件喜事,饮酒,饮酒”
。
房间里只剩下秦李氏和夏氏并二丫,顾氏见男人们都走了,蹑着手脚也进了房门。
秦清看着眼前的几人,恍惚间记起了她们。
秦李氏对原主有爱有恨有怜有怒,爱他时也曾抱着偷偷啜泣,喜他时也曾给他偷偷煮过鸡蛋,怜他时也曾给他做过新衣,恨他时也曾将他丢在山里,怒他时也曾拿着柳条抽红了屁股。
顾氏倒是不曾欺负他,却也不曾帮他,多半是说些酸言,也曾叮嘱过铁头哥俩照顾过他,可是他挨了石头的欺负,却也是不管,无喜无恶,挺好。
唯有秦二壮夫妇和大二丫姐俩是真心疼爱原主,有了好吃的先是紧着他,当时被秦李氏丢到山里,若不是大丫拼了命去寻,怕是原主早就化作野兽的食粮。
“志哥儿,我是嫲嫲”
,秦李氏肿着眼,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脸上的褶子也在诉说着她的懊悔。
秦清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秦李氏盯着看了阵子,眼泪便留了下来,用袖子擦拭下,醒醒鼻涕,对着夏氏道,“老二家的,你收拾下,我让老三去申老爹那借了牛车”
。
申老爹便是申祥甫,是村里的村正,同夏立言是儿女亲家,家里田产不少,不过比不得同村的荀老爷。
夏立言最后之所以答应夏氏嫁到薛家集,也是因着他女儿嫁给了申祥甫的儿子申文卿,能护着夏氏不受欺负。
夏氏一愣,有些不信的看着秦李氏,“娘”
。
秦李氏自然不会说自己不对,再说谁知道秦清会变好,遮掩道,“那草木灰都和头混在一块了,去县里找个大夫再瞧瞧”
,说罢便出了门。
顾氏又是看了一眼,不一言跟着秦李氏出了门。
“娘,娘,嫲嫲是不是要送小弟去大夫那里?不会再丢了小弟吧?”
二丫有些担心,那年的事可是吓坏了她。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夏氏搂着二丫,泣声道。
“娘,娘”
,屋外传来叫唤声,一声比一声近,最后一声已经是在屋里响起。
一个梳着粗辫子的姑娘闯进来,后面跟了一个不到三旬的妇人,妇人穿了件缎袍,头上插着根银钗。
夏氏见状松开手,指着姑娘喝道,“怎这般没有礼貌?咋咋呼呼的,不嫌弃丢人?呜呜喳喳的,没点姑娘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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