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卿月无心与他纠缠,语气不容置疑:“将他放了!”
萧玉川艰难抬起一只手,扶住楚原肩头背转身子:“不放!”
“来来来,那就将我也杀了!”
唐卿月恼怒了目光,探手抓住他垂着的胳膊,猛地一扯。
因她这一扯,萧玉川面色一痛,一个踉跄未稳住身形,若落叶般失足跌落石阶,两个翻滚后,扑倒在阶下的庭院。
唐卿月一怔,呆看自己闯祸的手……方才那负气一扯,力道并不大……又看向阶下的萧玉川……何至他将扯翻在地?
“郎君,你可要紧?”
楚原冲下石阶。
唐卿月比楚原还快,转身两步跨下石阶,弯腰伸手,一把将萧玉川的面具扯落。
“别演戏了萧玉川,杀人不过头点地,木诺凤迦又有何辜……”
她的声音止住,捏着面具的手僵滞于空中……萧玉川一只胳膊半撑着身子,冲她仰着一张面目全非的脸。
他半张脸肿若鱼鳔般油亮,另半张脸,血红与乌青的血淤之色相杂,满是淤血的眼眶猩红,嘴角也带着伤……
一口气吊回,她一弃面具,双手捧住他的脸,惊骇了声音:“明河,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近近看着她担忧与痛心交织的眼睛,萧玉川一霎失神。
她软嫩的手捧着的,非是他面目全非的脸,而是阔别四年、数历生死之后,他痛得千疮百孔的心……她终究还是心疼他的。
他抬起一只手,将她一只手轻轻按贴于脸,声音略微激动:“皮肉之伤,算不得什么。
别排斥我,月儿。
我只是想你好好的。”
唐卿月醒神,欲抽走手,萧玉川却将她的手死死重压在脸上,哪怕按痛了自己淤肿的脸。
他贪恋她给温软,不想放手,眼眸里波光涌动,柔声:“长公主我来救,过些时日,我送你去西京。”
唐卿月拿手强行掰开他的手,于他失落的目光里站起身背对他:“长公主的事,无需你来插手,我是去是留,也无需你来安排。”
楚原赶忙将萧玉川从地上扶坐起,小声:“我家郎君胳膊折了一只,腿也受了伤,还未处理。
贵主若有事,缓几日再说吧。”
李向淮与张景起身,冲来查看萧玉川伤情,与楚原搭手,将萧玉川从地上扶起。
萧玉川稳住身形,望着她轻声:“来都来了,进屋里坐坐吧!”
唐卿月一默,望向萧玉川满带希冀的眼睛。
……
所有人都在客堂等候,唯她与萧玉川,还有一位查处伤势的郎中在屋里。
她坐在月洞门外旁侧的方几之畔,隔着月洞门垂着的淡黄帘子,他坐在月洞门之内的床榻上,宽衣解带,由郎中往身上的磨伤骨折处上药,上夹板。
郎中操持时弄出的身体疼痛,分不走萧玉川的注意,他一直扭着头,看着垂得严严实实的帘子,话语上小心翼翼,生怕一言不慎,惹得她拂袖而去。
他疲惫着声音:“你要什么,想做什么,我都知晓!”
唐卿月无声呷着茶,一声不应。
他便将后话咽下,转而它道:“与你同处一城,我心头安稳。
可洛京权贵遍地走,我终究还是揪着心的。
再过些日子,京中或会生乱,我会在西京置处宅子,届时你迁去西京住。”
唐卿月将口中茶水咽下,打断他:“萧玉川……娶几房妻妾生几个孩子吧!
你再这么折腾下去,你萧家或许要断后了。”
月洞门内,萧玉川心陡然一痛,胸口起伏,一时喘不上来气。
唐卿月放下茶盏,望向帘幔后影影绰绰的身影:“我无父无母,无兄弟姊娣,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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