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了马车离开万花谷,鹿鸣涧去到长安,将车上各种东西——尤其是难于携带又没陪葬的——都存放在了章敛唯一剩余的宅子。
就是两三年前,晁伯和章敛藏身的那处。
久未住人,摆设虽与以前无异,但落尘积灰,味道难闻。
鹿鸣涧随便打扫了一二,便离开了。
没有在城门口茶馆看见司易廷,她也没去找老板娘赵云睿打听。
她虽有些想念上师与雪姨,也知他们两人各有苦衷,不是那么方便被人寻找。
于是骑上小麟驹,她慢慢悠悠照着枫华谷来了。
后来章敛不再刻意阻止鹿鸣涧接触恶人谷的情报,她也就逐渐知道了许多,比如,枫华谷这边,后来建有恶人谷的一大据点。
如今,鹿鸣涧没有明确的计划,只暂时准备前往恶人谷,找那未曾谋面但已感亲切多年的师叔去。
至少把师父的事情与他当面分说,将该留给他的物件亲手交还。
师叔送的“平安”
符现在都还在她身上,只可惜师父戴的那份不够灵验。
恶人谷在昆仑以西,位置不是什么秘密。
她自己当然也去得,但既然知道据点信息,不如搭上恶人小队的便车,被捎回去更省劲,也安全。
枫华谷由一条大道贯穿东西,两侧是层峦叠嶂,地形复杂。
这午阳岗在西边谷口附近,酒肆开在一处算得上平坦开阔的地方,旁边还有客栈、马厩、驿站等等,供来往百姓和江湖人士便利。
当年章敛带着鹿鸣涧躲入的乱葬岗在东南山区,距离主干道非常遥迢;而枫湖寨据点,据以前章敛所说,就藏在午阳岗正北方向的紫源泽某处,相去不远。
如今,鹿鸣涧恢复了女儿家身份,着一身万花女弟子常见的制式服装。
白衣黑裙绲紫边,过肩长清爽披散着,只将垂在脸畔的头从耳朵两边向后随意绾了。
除了固定用的簪子,唯一的饰品就是鬓边别着的紫色棉布花串,就是章敛以前做来缠在“闲心”
上的那种。
她天生肤白,虽然被晒黑时特别立竿见影,一天暴晒就会变成黑妹,但好在捂回白色时也很快,只要胳膊腿儿穿严实些,几天工夫就又变回冰肌雪肤。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般打扮之下,鹿鸣涧即便和以前一样狼吞虎咽的吃饭模样,也显得斯文了许多,与男装时被章敛评为“匪气”
、“皮猴儿”
的气质截然不同。
实际上虽有十五六岁,但她眼睛圆,长得稍显年幼,看着像是刚及笄的少女。
一路行来,见她一个姑娘单人独马,已有好几波或是热心、或是叵测的江湖人邀她同路,愿意带她一段了。
她或是婉言拒绝、或是直接出手惩戒,总之还是茕茕孑立。
这不,旁桌又有几个汉子挤眉弄眼看了她一会儿,见她打赏说书的,便有一个越众而出,来与她搭讪道:“姑娘,喜欢听书啊?”
鹿鸣涧看了他一眼,对下号儿,是刚才说起恶人谷内部战阶积分榜排名变动的人,应该是恶人谷的外围成员,遂答话道:“喜欢我?”
这汉子本是前来调戏小姑娘的,谁能想到小姑娘如此古怪,一时反而有些卡壳儿,闷了两息才道:“啊,那啥,哥哥们请你听书啊?”
鹿鸣涧莞尔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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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说书人说词见ediq《千秋月别西楚将》、[唐]高适《过卢明府有赠》、[宋]李清照《夏日绝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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