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同来的猎户见同伴猝然暴死在身畔,而且七窍流血,其状甚惨,当即便怪叫连连,屁滚尿流跑下山去。
章放懒得看逃了的那几人都去了什么方向,更懒得追。
鹿鸣涧初闻惊变,便赶紧抽出闲心瞬杀了两熊,本想来帮章放的忙,却见他兔起鹘落结果了对方,又是叹服他的厉害,又是担心他的狠辣。
鹿鸣涧不忍看那被章放真气割裂了内脏的尸体,寒了脸对章放道:“这人不就是个平民,看看我们也就看了,你怎么就下杀手!”
“你那脑子定是读书读坏了!
没瞧见那厮的箭头都对准我了?我不杀他,难道等他来射我?”
章放一酒葫芦又来摔鹿鸣涧,口中骂道,“是这厮先起的杀心!
什么档次?偷袭我?死了活该!”
鹿鸣涧熟练躲过章放乱丢的物什,不忍道:“以你的身手,他又根本射不中,点倒了他们警示一二,让他们不要靠近这边不就行了?”
章放对上鹿鸣涧含了怒意的眼睛,冷笑道:“若我只是警示这帮人,他们便会以为我们柔弱可欺,重新找了更厉害的人来搞我们。
到那时候,要么我将他们和帮手都杀了,要么你我莫名横死,在恶人谷除名——你这混账话,就留给阎王老子分说去!”
考虑到章放比自己对长乐坊熟悉不少,他说得可能还真有些歪理,鹿鸣涧气焰消了,梗着脖子将信将疑道:“可他们就几个平民猎户,哪来的本事找厉害帮手对付我们。”
章放又嗤了一声,耐下性子道:“要对付我们,何须他们自己有本事?只要散布些风声出去,随便造谣,比如你我身怀重财、持有异宝,再比如你姿色不错、可为脔宠,自会有那自恃有本事之人图谋我们,他们等着坐享其成就行。”
鹿鸣涧虽然没少看变文故事与画本,可毕竟缺乏与人勾心斗角的经验,此时又学了一招,恍然大悟,复杂地瞧着章放低嘶道:
“借刀杀人……好阴毒的法子。
二师父,你居然能信口拈来。”
章放不屑道:“只要有脑子,这不是立时就能想到?”
鹿鸣涧顾左右道:“看来那些猎户没有。”
“再说,你道这长乐坊是他妈什么好地方?小长安?还讲什么王法律令、点到为止?这里——”
章放指了指脚下,“是恶人谷和凛风堡的门户,差不多就是个小恶人谷,还没老王他们管着,只会更乱。”
鹿鸣涧不理解:“更乱?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离谷来这儿住?”
章放哼道:“因为尽是些没本事入谷的窝囊废,才在这儿苟延残喘着。
我的实力,在这里可保你绝对无忧,在谷里——光是那些与我不对付的,也够你喝一壶。”
古怪地瞧了章放一眼,鹿鸣涧皱着鼻子道:“亏我还当你是真疼我,原来谷里的麻烦倒有一大半是二师父你自己弄的。”
章放手里除了笔,没旁的东西可丢鹿鸣涧了,便只瞪着她。
鹿鸣涧突然话锋一转道:“二师父,我觉得长乐坊即便真的民风龌龊、病入膏肓,也不会人人尽如你所说般污浊。
若只是一味的弱肉强食、彼此兼并,这里早就应该没有活人了。”
“你又知道他们不想把别人戮尽、独占此处了?少以你那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
章放连白眼翻得高于顶上,“你记住,最省事的武器就是让旁人忌惮。”
鹿鸣涧默然不语,几息之后道:“二师父太过不慎。
要么不杀,既然杀了,还不如杀光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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