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莺莺看出顾劭很疲惫,像一个人最核心的地方散了,她引着顾劭在榻上坐下,给他倒了杯热气腾腾的茶。
顾劭浅尝辄止地抿了一小口,很突兀地问了苏莺莺一句话。
“你娘亲她很喜欢你吗?”
苏莺莺懵懂地点了点头,顾劭便不再做声。
顾劭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出现过母亲这号人物,他的母亲在生下他后的第六个月便于他的父亲顾璟和离,同自己的那位道侣远走天涯私奔去了。
五州的习俗便是一夫妻一道侣,时下常有人议论,云说夫妻之论不过是宗门之间的珠联璧合为了巩固势力与身份而做出的妥协,只有道侣才真正是心尖所爱。
当然,这种风俗也被不少人鄙夷,顶尖的那波世家更是看不起所谓的道侣之说,奈何道侣之事层不出穷,大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多论。
顾劭自小身边就只有兰娘和少主府里的管家,他人生中的前五个年头是养在外祖身边,后来外祖先去,顾璟这才将顾劭接回顾家。
顾璟是为威严的父亲,自少时起,顾劭便对顾璟十分尊敬,除了尊敬外,也再也没有更多了,那点淡薄的亲情甚至不如他与兰娘和管家来得多。
到底是顾家的孩子,顾劭自然也继承了顾璟的凉薄寡情与惊人的天赋,他一路顺风顺水长得现在,几乎没受过什么挫败,唯独在东州府宴的那一眼。
只一眼,他便感到了一股无形的隐败。
顾劭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但他第一眼就能从人群中认出她。
顾劭的轮廓肖似父亲,眉眼却随了母亲,是天下一等一的俊美无双。
顾劭确信母亲也看见了他,许是血脉的感召力太强,顾劭始终无法将眼神从他母亲身上移开,然而他的母亲只是牵起了手边八九岁的小男孩,熟视无睹地从他身边经过,走向远处一个与人攀谈的男人。
他的不顺心从这一刻开始,他并不知道,这叫做嫉妒与委屈,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的情感。
顾劭才十八岁,他的修炼远不如顾府君顾璟那般炉火纯青,能将情爱屏蔽排斥在外。
他带着一群人来东州赴宴是在与东州府商议两州未来十年的贸易往来与文籍交互,也算是顾璟对他的历练。
宴上,这些东州府的老狐狸烦人得很,一拨人给他灌酒,一波人对他明捧暗贬,最后一拨人则倚老卖老,仗势欺人,巴不得给他这个小辈一点颜色瞧瞧,更多的是想从他身上从中州府咬下一块肉。
所谓合作,毫无诚意可言,只有追名逐利的暗流涌动,甚至连他的亲生母亲,当然,她现在已经成了东州人,也冷眼旁观,甚至站在哪些人身后成为给他下马威的一员。
待到宴会散去,顾劭心中唯剩郁结,胸腔里烧起一股无从泄的愤懑与恨意,将他的理智摧毁的一干二净。
幸好,幸好,苏莺莺接住了他。
“有吃的吗?”
顾劭道。
苏莺莺表示她可以去他庄子里给他取点心去。
顾劭神色恹恹地说了句不用,倘使他真的是想吃那些东西,大可以让兰娘她们送过来。
[我会煮面条,你要吗?]
顾劭的眼睛刹那亮了,这才是他想要的。
他要苏莺莺无条件的,毫无底线的爱意。
顾劭跟着苏莺莺进了厨房,他在一旁坐着,看着她忙前忙后地在厨房内游荡,一会要添水,一会要加柴,顾劭的视线黏在苏莺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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