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坛酒喝尽,他仍神思清明,无数往事历历在目,混杂着近日所观所闻愈加清晰、流连心头,堵着一口气。
将酒坛往地上一放,却见身边阶上坐下了一个人。
看清来人,他说不上意外,只是暗嘲自己武功还是差他太多。
他无声无息来到身边,自己一味沉溺杂乱思绪,却浑然未觉。
“这是借酒浇愁?愁从何来?”
那人有些感兴趣地询问,正是四主之首,沈雁回。
江朝欢随口扯道:“一代宗师,最终也不过一抔黄土,有些感慨罢了。”
“确实,不过名门正道,他至少还能流芳百世。
如我们这样的人,就只能遗臭万年了。”
沈雁回似乎颇有同感,也喟然长叹。
();() 江朝欢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宽袍缓带,坐于阶上,轻摇折扇,悠悠叹息。
自己来扬州,本就没有着意避人耳目,也不是能瞒住的事情,他得知倒不奇怪。
只是,他们任务不同,本不必也不可联系,他为何会主动来找自己。
两人默然片刻,还是沈雁回先开口:“你不该改道扬州。”
“为什么?”
江朝欢不动声色地问道。
“也许你觉得你有充足的理由,在门主那里也说得过去。
但这里的事事关重大,极为隐秘,不是你能染指的,不管你是为何而来,都是徒惹嫌疑,得不偿失。”
“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沈雁回收了扇子,站起身来,走向檐下阴翳之下。
“我们也算有师徒之谊,你在想什么、做什么,我不想知道。
但你近日行止有些急躁,我能做的,只有提醒你这一次。”
他转头别有深意地看了江朝欢一眼:“在没有相应的能力之前,只有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否则,慕容义就是前车之鉴。”
“多谢。
但请乾主放心,我既无家人、又无故旧,除了顾门,无处可去,又谈何背叛?”
“我自然不会怀疑你的忠心。
但医治二小姐才是你这次的任务,其他人和事,还是不要沾染为好。”
“哦对了,如果你是想查探嵇闻道之死,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离去之前,沈雁回又身形凝驻,淡淡说道:
“就在方才,我已经开启了嵇闻道的棺椁,确认了他的确是因病暴毙。”
夜色更深,檐下阴影浓重,沈雁回的身影消失已久。
江朝欢仍旧立在门前,一动不动注视着他消失的方向。
攥紧手心,他暗道自己还是操之过急了。
派人追踪坤主的事只怕已经被他发现,但他未将此事上报门主,反而来良言相劝,只是因为那所谓的师徒之谊吗?
他从不会相信人的善意,那沈雁回此举,又目的在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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