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你是哪位?赵小苗的同学吗?小苗在写作业,你们先进来吧?”
白夜戏张口,但是嘴唇合上又张开,自己还能说什么,对这位看着憔悴可怜的妻子、母亲说,他是十三戏剧愚人的领吗?
白夜戏看了眼身后,安洁莉卡站在了楼下没有上来,歪了下脑袋示意白夜戏自己进去。
你不能这种事情也要我和你一起。
安洁莉卡张了张嘴,对白夜戏做出了这个口型,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在楼道灯的光照下,白夜戏看的格外清楚。
可能是惊悚高校里练出来的夜视能力吧。
进入了赵大树的家,赵大树的妻子张安芩招呼着白夜戏在客厅沙上坐下,低头的一刹那白夜戏看见自己西服心口的地方还别着一朵白花。
难怪刚刚张安芩直接就问自己是不是她女儿的同学,这显然就是来吊唁的行头,白夜戏挑了挑双眉,整理了情绪。
毕竟自己下午也在葬礼上。
“咦?你是哪位同学啊?我好像没有见过你诶?”
赵小苗看着这个妈妈说是来看望自己的同学的人,她记忆里好像自己的同学里,关系好到来吊唁的同学里,没有这么一位帅气的男同学来着。
“其实我已经毕业了,刚刚毕业的,但是这个不重要,我这次来,是因为其实”
“赵师傅出事那天晚上载客的人,是我。”
白夜戏知道这话无异于在向死者家属间接告诉他们,你们的家人就是因为我这么个孽因导致的本不该遭受的恶果,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出来了。
“啊,原来你就是那个我老公语音说遇到的那个特别好的还有礼貌的小伙子啊。”
张安芩和赵小苗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没有被回复什么就是你害死了我老公(爸爸)的回答,白夜戏愣了一下,本来刚刚他的心跳都加了。
“出事前,我问他为什么还没回家,他说他在回家路上遇见个对人生很迷茫的小伙子站在路边,于是问他要不要搭车。”
“然后他还告诉我,你因为亲人突然离去,急着去医院连手机电没了都不知道,看着是很迷茫的小伙子但是意外的成熟和礼貌。”
“老公他还开玩笑说担心你会不会家门钥匙都忘了拿”
白夜戏已经听不见张安芩的声音和说的内容是什么了,明明自己是间接导致这个家的顶梁柱,这个家的丈夫、父亲死亡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却在像拉着家常一样在和他说着这些。
“那个学长你眼泪擦一擦吧。”
赵小苗递过来了两张纸巾,她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突然就落下眼泪的这个学长,明明父亲的离世不是他害的,他不仅仅来吊唁探望她们,甚至还哭了。
好像这个学长家里也有亲人离世了吧?好温柔啊,这个学长。
“谢谢。”
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白夜戏低着头对着母女二人说着道歉内疚的话语,却依旧得到了不要这样自责的安慰。
白夜戏感觉自己坐不住了,匆匆道别了这个有爱而依旧美好的家,在面,他看见了一直等候的安洁莉卡。
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白夜戏会这样子失魂落魄的逃出来,她也知道是为什么。
“是很好的一家,对吧?”
安洁莉卡上前去拿走了白夜戏手里一直攥着的纸巾,扔进了垃圾桶里,伸手抹去白夜戏脸颊上最后一丝泪痕。
将手指塞进了嘴中,咸的泪水带着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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