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夜风吹入清脆虫鸣,映衬出满室奇诡的静谧。
过了半晌,低沉的雅音打破凝滞的空气“还是为师自己来。”
绝尘道君深吸了一口气,放开徒的手,大步流星径直走入隔壁浴房,带出一股冷漠的风。
陆续有些不明所以。
师尊似乎有点生气
房内只剩了他一人。
陆续反坐在椅子上,将尖削的下颌搁在椅背,思忖自己这回又什么地方做错了。
冥思苦想,不得其解。
师尊嫌他粗手粗脚
若是这样,事情有点糟糕。
他以前没服侍过人,缺乏经验,肯定也不如那些侍女小姑娘心灵手巧。
修为不济,杂事也做不好,或许真会如陵源峰那些同门所说,过不了多久,师尊就将他逐出师门。
近小半个时辰,绝尘道君才从浴房中出来。
听到响动,陆续急忙扭头,朝对方扬了扬嘴“师尊。”
绝尘道君身形蓦地一顿。
淡色灯光下,一抹瑰姿绮丽的白玉明光艳色逼人,夺人目精。
荧煌润光中又流转着刺骨的寒凉,似如孤悬的冷月,冰原的霜刀。
诱惑着人靠近,又在瞬间将靠近的人冻结成冰。
刚刚泻下去的火,似乎又要在刹那间引燃。
清朗雅音含着低沉的隐忍“为师沐浴完了,你去洗吧。”
“哦,好。”
陆续乖巧应下,起身步入浴房。
终于使得逐渐升温的燎原火,得以有扑灭的空隙。
浴房内一室冰凉,没有一点温热氤氲的水气。
师尊洗的是凉水
修士筑基后不畏冷热,一年四季寒冬酷暑,对他们并无多大区别。
但陆续始终觉得,还是温度适宜的热水,更能洗去一身烟尘和疲惫。
这大概就是震天撼地的绝世大能,和朝生暮死的草芥蜉蝣之间的区别
沐浴完毕,回到卧室时,绝尘道君正坐在窗边罗汉椅上。
他只穿了一件中衣,衣襟半敞,漏出劲瘦紧实的流畅身线。
墨发未束,青丝随意游落在肩头,气韵闲适。
长腿一屈一垂,不是白日里端方君子的正襟危坐,斜靠椅背的霸气身姿有若睥睨天下的帝王,流散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傲气威仪。
不愧是师尊。
陆续由衷发出一声赞叹。
如此风华浊世之人,似如夺了天地造化,难怪那么多人都想将他据为己有。
要不是自己对他的崇敬景仰压倒一切,说不定也同秦时一样,成为妄图以下犯上,欺师灭祖的孽徒。
可惜他不像秦时道行高深,没这个能耐。
“如何”
贵雅音韵也淬着几分傲睨自若的冰冷,“为师可能入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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