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真材实料的强者,众人虽有妒心,亦有诚服。
秦时本也肖似其师,该是个谦谦如玉的明月君子。
可惜因常年求而不得的相思苦痛,道心蒙尘,成了含而不漏绵里藏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世人皆妒恨陆续,秦时怨意尤深。
他本是绝尘道君唯一徒弟,绝尘是他一个人的师尊。
陆续一朝出现,便夺尽师尊所有宠,却又资质平平,令师尊遭人非议,名声受损。
见到闲庭信步,意态清闲中带着几分懒散的师弟,秦时冷笑了一声。
浓淡适宜的剑眉微微蹙起,蒙上几分阴郁的偏执。
微扬的唇角挂着冰冷的笑意,将所有的怨怒嗤嘲和鄙夷不屑显露无余。
面对这个势如水火的嫡亲师弟,他连谦谦君子的表相都懒得再装。
陆续像是没出对方脸上一望即知的厌恶,依旧维持着彷如精确计算的笑容,大跨三步上前朝秦时行礼
“方才不小心打翻了师兄的茶,师兄明月入怀,豁然大度,想来是不会因此事责怪于我。”
还是方才打发夏志的哪一套说辞。
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人高高捧起,即便自己无理,也先占一个“礼”
字。
秦时双手抱臂,不置可否,只用鼻息冷漠哼笑。
他本就比陆续高了大半个头,此时下颌高高扬起,脖颈微偏,更有居高临下,目中无人的轻蔑意味。
旁人对自己的嫉妒和厌恶,陆续了然于心。
他修为差了师兄太多,若不是有师尊把腰给他撑着,秦时杀死他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他没有底气,更没有实力和秦时硬碰硬,又必须隐而不露地同对手周旋,只能将姿态放低,和对手虚与委蛇。
“今日不小心打翻师兄的君山银叶,我心中也过意不去。
等过几天寻到合适的物件,必将上门给师兄谢罪赔礼。”
秦时仍旧置若罔闻,只冰冷嗤笑。
陆续自觉表面礼数已经周全,再一拱手告辞离去。
他没办法减少对方对自己的恨意,在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长段日子,只能尽量将礼数做足,让对方少挑出点错,摆出一副兄不友,弟却恭的姿态,在他向师尊献茶的时候,找机会不露声色地阻止。
刚走出几步,背后传来一声冷若霜刀的“慢,着。”
毫不遮掩的憎恶使得朗音低沉而沙哑,像一把锈蚀的钝刀猛力拉锯着朽木,割裂出咬牙切齿的霜寒。
“师弟,方才去见师尊,是为何事”
“师尊考效我修炼得如何。”
“哦”
秦时冷笑,“不知师弟炼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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