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净的双眼一抬,眉梢吊起三分似笑非笑的冷意。
“小人所见,唯有暨老太的尸身与鱼汤的残渍,不过小人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盛宪以眼神示意他但说无妨。
李隐舟瞥一眼镇定自若的许贡,露出懵懂之色“我师傅得了肉,总是让给我吃的,师徒之间尚且如此,我想祖孙之间更应该是这样的吧”
那厨子一跺脚,恍然大悟“是啊鱼汤难得,暨老太疼惜孙子,肯定不会独占,缘何老太死了,小孩子却安然无恙呢”
许贡忽转眸盯着李隐舟。
李隐舟只做不觉。
此人虎狼之心昭然若揭,连无辜百姓都可以戕害,怎么可能在事后放过他这个证人若是听了他的威逼利诱替他撒谎,恐怕为了斩草除根,也不会留他性命。
与虎谋皮,还不如与虎一搏。
盛宪露出嘉奖的神色“既然如此,可见鱼汤无毒,暨老太死因等令史验过再说。”
按这办事效率,真等到那一天,自己估计
也得一块躺着见令史了。
李隐舟微妙的情绪酝酿片刻,在心口冷风疏雨的寒意中沉淀下来,反凝为一个春风化雨的笑“或许,小人知道暨老太的死因。”
瞬间,所有不同意味的目光齐刷刷交汇于李隐舟的脸上。
夜色沉沉,暮光透过重重的云,漫射出一丝一缕的光华,瑟索秋风掠过耳畔,细碎的发丝拂动着耳廓,闲闲地撩拨着人的耐心。
众人在暨老太家里已经呆了三个时辰。
门外熙熙攘攘围了一圈又一圈事的百姓。
摆在面前的是两条一胎生的小狗,都难得地吃饱了肚子,懒洋洋地卧在地上,毫不在乎众人围观的目光。
许贡目光晦暗地盯着李隐舟,眸中如有滚动的雷云,李隐舟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小狗,似乎狗都比都尉公生得可。
片刻,不知谁一声惊呼“你们瞧那狗。”
众人视线聚焦于其中一条小狗身上,它在半梦半醒见忽然抽动片刻,发出呜咽的声音,四足一蹬,嘴角蓦地淌出血珠。
“这是怎么回事”
连面不改色的盛宪都有些难抑好奇,“同一锅里熬出的鱼汤,怎么只有一条狗中毒了”
围观群众亦窃窃私语,不知这是如何做到的。
许贡猛然捉住李隐舟的手,目光如箭雨逼视过来“小孩,你可不要耍什么花样,是不是你暗暗袖里藏了什么毒”
哗然纷止。
但好奇怂动的眼神依旧按捺不住,掀开似乖顺的眉目,在空中意会神往地探寻一番。
集数道目光于一身的人不仅没有一分一毫的焦急,在天罗地网般的注视中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一片细小的绿色叶片落下。
李隐舟神情单纯无辜“不是毒,而是一片菜叶子罢了。”
盛宪微微颔首示意厨子查验,厨子捡起叶片,仔细分辨,确认道“是,这是荆芥,虽然味道古怪了些,但百姓没有吃食的时候,也只能吃这个充饥了。”
许贡脸色登时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红与灰交错成咬牙切齿的狠劲儿“这又如何”
李隐舟从他发狠的手掌中用力撤出自己的手臂,若无其事地蹲下摸摸小狗的头,在自己身体遮掩下眼疾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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