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立于他身侧,也细细观察着,坐在堂下的诸人。
一身白色氅衣,素衣出尘的荣安郡主,在人群中最为显眼。
鹤氅大袖,广而不杀,长带系结,天姿胜仙。
尤其是其他贵女,挽戴簪,云髻雾鬟的装束下,她却头戴小冠,白玉莲冠筘,一头青丝,滢滢流水般散落,越衬着她飘然出尘。
“盛指挥使,还要等多久?”
荣安郡主掸了掸拂尘,“莫要误了本宫清修”
。
盛从周翻了翻眼皮,端起案上茶水,撇了撇浮末,风轻云淡地呷了口茶。
幽幽道,“郡主莫急,若是这点耐心都没有,清修孤苦,郡主如何耐得住寂寞?”
棠梨想笑,生生忍住。
盛大人这番话,实在嘴毒。
荣安郡主,拂尘几乎快要捏碎了,咬牙道了句,“你”
“如何?郡主若是着急,那就从郡主开始吧!”
盛从周扫视了堂下一眼,众人都知他素来无章法,有些同情地看向郡主。
荣安郡主,望了望蒋侍郎,他正坐在盛从周下,端坐着喝茶。
而立之年,仪容端庄,缓带轻裘,雍容不迫,纵使不满意他如今缄默,可看着他一举一动都令人赏心悦目,荣安郡主终是忍下了。
将目光挪到了蒋侍郎身边,紧挨着他坐着的蒋桂月身上。
那目光颇为倨傲,毕竟她是堂堂郡主,哪有她站出来陈述这些的道理。
蒋桂月平日收了她许多好处,又被她使唤惯了,虽然有些害怕盛从周,还是站起来,磕磕绊绊道,“盛大人,当日是我和郡主一道看见的,还有我嫂嫂的侄女孙燕语,原本,我嫂嫂和哥哥也要去的,因伯阳王妃许久未见他们,便多说了几句话。”
“等我哥哥赶来时,石像已经不哭了,我们觉得古怪,陪同的张真人也说石像落泪,匪夷所思,于是,张真人带着十几名侍卫和小厮,去那石像的后面查看,竟然找出了两具骸骨!”
蒋侍郎此刻盖上茶盖,也作证道,“确实如此,本官并未亲眼见石像落泪,等本官赶到时,那里已经乱作一团,后来听闻怪象,也觉诧异,待查出骸骨,本官立刻着人,通传了京畿衙门,后来才知,圣上格外重视,先是着大理寺彻查此事,如今又着锦衣卫亲查,只是,本官也所知甚少,帮不到盛大人什么忙。”
他拱了拱手,满脸都是遗憾。
若非盛大人早就给棠梨交过底,她也要被这蒋侍郎,温润如玉的样子蒙骗了。
只是,知道他和荣安郡主苟且,身边就坐着为自己,生过两个孩子的妻,更觉他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蒋侍郎当日为何在四坊观中?”
盛从周声音淡淡,似随口一问。
“因舍妹和郡主交好,当日要来四坊观中看郡主,正好赶上本官休沐,且念及刚生京城大火这种事情,本官不放心她,就跟着一起来了!”
“蒋侍郎和舍妹感情真好,令妹既然已婚配,出城不是由夫君相陪,却要你这个哥哥,拖家带口陪着,不知杨主事知道了,作何感想?”
棠梨看见蒋侍郎面色一滞,蒋贵月也是有难堪之色。
蒋贵月的夫君,是工部正六品主事,当日蒋家还未起势时,这门亲事自然千好万好,可如今她哥哥仕途顺遂,既有岳丈家扶持,又得伯阳王府支持,她自然觉得那个,日日干着苦差事,又木讷迟钝的夫君,实在是窝囊无用。
“盛指挥使,这是拿我们当犯人审?”
荣安郡主面有愠色。
盛从周扯了扯唇,溢出几分嘲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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