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李贵妃深得圣心,家族父兄更是权倾朝野,处尊居显。
李贵妃之父,李骢,时任当朝辅和太子太傅,儿子李銮和李时,分别任兵部尚书和大理寺少卿,便连族地渝州府知府,也由贵妃堂兄李延青担任。
外人看着贵妃和皇后,同出一族,只有里面的人才知道,虽是一个姓氏,却也亲疏有分,云泥之别。
皇上多次打算,以皇后无所出,而废后另立,因言官劝谏阻止,才最终作罢。
可皇后在名分上压贵妃一头,贵妃的母族,却在实权上,处处压着皇后的族人。
倘若李明堂不是皇后族亲,或许早有升迁的希望。
顶着皇后族亲的名头,反而成为了被打压的对象。
搞明白其中的玄秘后,他自然弃暗投‘明’,希望搭上以李家为中心,正在日渐壮大的东宫势力。
盛从周起初查出,官府和私妓坊的账目来往时,也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县令,若是为了捞银子,搞贪污,隐秘的法子,可谓多如牛毛。
逼良为娼,豢养私妓坊,是最不明智的举动。
直到那日醉花楼中,他从文房函匣内,找取镇纸时,现了压在叠塔内的一套戎服,这是花魁柳月绮的衣服,也是东关卫所将士们的常服。
一霎间,他就明白了关键之处。
当今圣上不允官员狎妓,若是以私妓讨好上峰,尤其是取悦驻扎在平阴县以东,隶属神机营的东关卫所,那此举就甚是讨巧。
而私妓出入军营,为了掩人耳目,才会换上戎服。
“李县令,只有当今圣上,才能用官妓犒赏三军,封赏神机营。
李县令越俎代庖,将手伸进圣上的军队,是有什么谋逆之心吗?”
李明堂冷汗涔涔,一瞬间体验到,脊骨寒般的绝望。
他早该想到,盛从周这样的权臣之后,怎么会为一个死去的下属,得罪东宫势力呢?
不过打个幌子罢了。
锦衣卫所谋,在大在后。
只不过,他一心只想瞒着薛言之死,反倒让锦衣卫查出了,更要命的事情!
贵妃的哥哥李銮,如今贵为兵部尚书,而大靖境内的各个卫所,都隶属于五军都督府,亦隶属于兵部。
平阴县临海而居,渤东都司所,统领十二卫所,共六十八个千户所,约莫八万多将士,其中东关卫所,驻屯戍守,距离平阴县最近。
李明堂以金银珠宝贿赂,皆无用,军中最缺的是女人,是以,他才出此下策。
上不了台面,但属实有用。
李明堂脸色苍白如纸,他颓唐倒在地上,身体蜷缩着,如同坠入深渊,冷热交缠,这具身体已如被弃敝履。
是呀,他怎会如此糊涂?
锦衣卫手握特令状,可随意出入紫禁城,不仅掌握着监察百官、查案审狱的权力,甚至还有命令刑部、兵部的特权。
就连边疆藩王,也对锦衣卫的势力,俯称臣。
皆因锦衣卫是天子的耳目,是当今皇上的亲信,陛下亲手握着的利剑。
李家势力再大,还能大得过天子?
盛从周既是来平阴县查案,那背后必是代表着天子的授意!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李明堂睁开混浊的双眼,颤颤巍巍道,“盛千户,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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