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如裴焕君所胁那般刺杀拿到解药,趁势颠覆朝廷,还是不愿受制于人,甘愿与拿她做棋子的人鱼死网破。
若只是吃了她一记耳光便了悟,姜锦心里都要发笑。
但他并没有夸口,甚至连袒露都显得笨拙。
似乎是感到他话里沉甸甸的分量,姜锦眉梢微动,很快,忽而扬起笑,笑着问他:“哦?所有的选择?那如果……我出了这座大理寺狱,就找了十个八个面首呢?()”
她似乎描述得很起劲,抑或者,我马不停蹄地就同旁人情深相许,以至成婚呢?()”
裴临压根没想到她会问这些,肢体瞬间僵在了她的笑里。
他下意识抬手揉了揉才被她啃了一大口的肩头,垂下眼,不自然地说道:“结良缘、定终身,那是你的喜事。
与我……与我无关。”
姜锦很难想象这话是从他的嘴里吐露出来的,颊边的笑意真切了起来:“成婚便算了,至少此时此刻,我还不想为枷锁束缚。”
她继续侃侃而谈,仿佛真的对另一种可能意动了,“寻两面首,倒还可行,不过……想找个质素尚可的面首可不容易。”
“身形样貌,总不能逊于你吧,否则还找的有个什么意思?裴大人他日晓得了,还要笑话我眼光倒退。”
找面首有什么意思裴临不清楚,他更不清楚的是,姜锦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眼皮直跳,掐着自己的掌心,道:“这等私事,不必……实在不必与我相商。”
见他这幅小白花的作派,姜锦心生出一点微妙的雀跃,她笑了笑,道:“放心吧,此番你要是真的掉了脑袋,为积阴德,我这个前妻,会为你守年哦,也算仁至义尽。”
裴临的表情陡然间变得古怪起来,他缓抬下颌,正要说些什么时,姜锦已经收起了玩笑的意味,无比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微微偏头,而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从他的颈项间缓缓挪了上来,一点一点,抚上他的侧脸。
她的掌心算不得柔嫩,稍有薄茧,生硬地摩挲着他脸上还未褪去的红印。
被始作俑者抚摸过她的成果,当然是羞耻的。
裴临只觉浑身都烧灼了起来,何止脸在发烫,连指尖都像浸在沸水里。
她当然察觉了他的异样,可却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太近了,离得太近了,而她还在朝他倾身。
直到鼻尖将要相碰、呼吸交错,她轻柔而缓慢地贴了贴他的唇边。
他没有回应。
只是交融的两道呼吸里,忽然少了谁的。
就像一种奇妙的感召,姜锦收了收下颌,唇瓣短暂离开他的。
就在裴临以为这个突兀的吻要结束了的时候,她却忽然又俯身贴了过来。
不同于方才的蜻蜓点水,这一次,姜锦的攻势凶猛,几乎是撞向了他微抿的锋利薄唇,用逼供般的架势撬开了唇舌,齿关相碰,泄愤般咬破了他的唇角,她却仍不满足,还在继续加重这个血迹斑斑的吻。
()辗转的唇舌许久才分开,旖旎旧梦潮水般退去,姜锦缓缓撑起手臂,望着裴临的眼睛。
他也正看着她的。
透过眸底清明的神色,他们便都知道,在这个意义不明的吻里,彼此一直是清醒的。
姜锦附在他的耳边,状若情人低喃,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不需要原谅……我确实也永远不会原谅你。”
——
绿意初上柳梢头,又是一年春草盛时。
年前的那场动荡之后,河朔的局势已经大变了样。
年前的长安,在上巳节将近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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