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皱了下眉,他不是有意而为,可完全听见了,还见了齐远从进来到流泪的全过程。
对方红着眼角,眼里闪烁着慌乱,下意识第一时间捂住眼睛,但很快知道这根本无用,双手便放了下来。
双手在主人身旁局促着,无处安放。
可又可怜。
谢沉低垂着眼,什么都没说。
齐远也尴尬着。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齐远慌了一会,迅速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
不就是怕疼的毛病被发现了吗不就是平时磕不得碰不得,轻则飙泪重则疼痛吗
新时代了,男孩子也是可以哭的。
可是当齐远想想,对方穿着重光中学的校服,一定是本校的学生。
要是对方知道自己是因为被篮球砸到才这样的,那可真的太窒息了。
要不编一个借口万一对方没听清校医说的是什么,岂不是可以蒙混过关
虽然说谎不好,但为了自己岌岌可危的男子气概,善意的谎言也没有问题吧
齐远成功说服了自己,抛弃那点说谎的罪恶感,张口正准备解释“我”
校医就推门进来,边唠叨说“痛觉神经敏感,日常生活你得注意,别磕磕碰碰碰坏了。”
“要我说,不如跟同学们说一声。
也免得你每次碰伤了跑到我这来遮掩。”
“我着都疼。”
校医摇头,很不赞成的模样。
齐远鼓足的勇气被砸了个稀巴烂,事情直接被校医捶实了,颇有几分生无可恋。
谢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齐远偏头片刻又沉得像一口井,无波无澜。
齐远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既然掩盖不过去了,他自暴自弃,着拿着药水的校医道“叔叔,你先给他,他比我的情况坏多了。”
“那你呢”
“我自己来。”
齐远拿了药水往自己手臂上抹,那疼痛感,直接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为免在陌生人面前继续丢脸,齐远稍微后仰,眨了眨眼,以防眼泪落下,再若无其事地低下头,悄悄瞥谢沉一眼。
期望不被发现。
很好,对方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没问题。
就为了上个药,齐远重复动作很多遍,抬头点头。
我可能像个傻子,齐远想。
好在擦个药不需要多久,擦完药的齐远又满血复活,感觉又可以了。
就是他哥打来电话让他回家,齐远只好无奈地放弃了回宿舍的计划。
“哥哥什么时候才能不要这么担心我啊。”
不用说,他哥肯定又知道他受伤了。
齐远还是乖乖回了一趟家。
等到谢沉一抬头,齐远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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