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婶子一眼就瞧见了唐易,见他大包小包的东西拎上车,眼睛一眯,立刻有了打算。
“唐易”
,崔婶子叫到“来,坐里边,这里有地方。”
唐易应了一声,搬着东西就进去了,这里虽然有各种男女间的避讳,但是二十岁的青年和五十岁的婶子坐一起还是没那么多讲究的。
崔婶子瞧着唐易如今一表人才,身板也壮实了许多,心里欢喜,又他大包小包的东西,就知道村里最近的传言不假,这人是真的悔过自新,发愤图强了。
“我说唐易,你这都买了些什么呀”
崔婶子问。
唐易回答说“一些面粉和棉花之类的,拿回去做被子。”
崔婶子抹了抹装面的小袋子,只见一片细腻,惊到“竟是白面”
唐易笑到“是啊,买点回去解解馋。”
崔婶子心中有了计较,这唐易果然是个有本事的,这才几天,就吃上白面了,就这生活条件,在村里可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她眼珠一转,就分析出来应是唐易给人算账挣了钱了,会算账可是了不得的本事,在村里的地位一下子就提上去了,这会儿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眼热呢。
不过崔婶子到底做惯了媒,沉得住气,没有一下子就开口说这话,而是抓着唐易聊了些别的,对唐易的秉性啥的了解了不少。
牛车吱吱呀呀到了村口,唐易和崔婶子下了车,刚进村就发现了不对劲,村民好像有什么事情一般,急匆匆地往村里一个方向跑。
唐易和崔婶子对视一眼,崔婶子叫到“糟了,村里出事了,快去。”
唐易一点头,扛着包袱就跑。
跑着跑着,唐易就发现大家都在往他家方向跑,心里一紧,经历了前几日有人上门说三道四的事情,唐易就怕是温言又遇到了什么麻烦。
最后他在自己隔壁院子停了下来,心中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他家的,不过心里很快就揪了起来。
因为他见隔壁宋家人在院子里围着一张破草席子嚎啕大哭,那草席子盖着的是一个人,不清模样,只露出半截手臂,细细的,像是个女孩儿。
唐易对宋家印象很淡,
这部分记忆缺失了,只知道他每日上工或者回来时遇上宋家人,会打个招呼,上去是挺穷苦老实一家人,其他的就不了解了,因为唐易每日忙得很,早出晚归,养家糊口,哪里还有心思八卦邻居。
崔婶子瞧出了门道,又和周围人交头接耳一番,这才小声对唐易说“是宋家大闺女宋春,前年宋家交不上税粮,把大闺女卖给县里人做了小,听说那户人家秉性不好,宋春过去没少挨打,这来是打出事儿了。”
唐易小声问道“怎么不报官”
崔婶子切了一声,用帕子捂着嘴悄声跟唐易说“签了卖身契命就是人家的,官府不会管的。”
唐易蹙眉“那就白死了”
崔婶子两手一摊“不然呢”
唐易对这个世界的残酷和落后都有了新的认知,他来了这么久除了风俗习惯之类的,还是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两个世界的不同,这里的人命是廉价的,当然,只是针对平民而言,穷人是没有资格说话的,只能任人宰割,一纸卖身契,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死生都是人家的人,于是便将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了人家,任人鱼肉。
一股悲伤从唐易心底蔓延开来,他从未有过这般无力感,他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有权势的人抢了自己去,或者抢了温言去,他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不是他唐易窝囊,而是斗不过体制,再牛掰也要在体制之内。
正想着,衣角被人扯了扯,唐易回头,见提着个鸡笼子的温言。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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