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魏府,下了马车,见到魏府的门额,傅缘悲当真一惊。
她不由想起第一次见魏怀章时,他清贵如玉的模样,原来他是在这般环境出来的人。
见到这样的府邸,她合该自惭形秽,可不知为何,她心间丝毫生不出半点这样的情绪。
许是这些年,和师父生死与共,相互扶持,她心间对他有全然的信任,无论他走向多高多远的地方,都不会舍下她。
恰于此时,魏怀章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对她道“回家了。”
傅缘悲心头一暖,转头向他,笑而点头“嗯”
三人一道进了府门,魏怀章对魏母道“娘,劳烦你照阿瑾,带她熟悉下家里,我先进宫述职。”
魏母应下,魏怀章冲傅缘悲点头,便先回房更衣。
魏母一路先带着傅缘悲去了前厅,叫人给她上茶点,对她道“先喝盏茶休息下,我已叫厨房备席,等怀章从宫里回来,咱们一道吃个团圆饭。”
傅缘悲点头应下“多谢夫人。”
魏母眉眼处和师父很像,望向她时,都很温和。
且魏母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淡雅,傅缘悲着便觉亲切,喜欢。
魏母向傅缘悲问道“你同怀章在一起多久了”
傅缘悲喝了口茶,回道“十年了。”
随即便将当年爹娘叫她去找魏大人的事说了。
魏母听着唏嘘不已,神色间对傅缘悲颇有心疼,叹道“怀章的爹爹,也一心扑在北境的战事上,在北境监军多年,他过世前,我常听他说起北境百姓之苦。
当年北边都城沦陷,便是未及出逃的皇族,都遭受了那么多非人折磨和羞辱,何况平头百姓。”
魏母伸手拍拍傅缘悲的手背,对她道“好孩子,你受苦了。”
傅缘悲闻言,笑道“虽然苦,但我不觉得苦,这些和师父在一起,我们救了很多人,帮了很多人,日子虽苦,但心是满足的。”
听她这么说,魏母愈发喜欢,赞道“当真是个好孩子。”
魏母复又问道“你多大了”
傅缘悲回道“二十。”
跟着魏母面露疑惑,问道“你俩在一起那么些年,就没生个一子半女吗”
傅缘悲闻言愣住,跟着脸便烧红起来,慌慌张张遮掩道“夫人您说什么呢他是我师父,我他我们”
越说越慌,傅缘悲心跳的奇快,已是语无伦次,脸也愈发地红,甚至有逃离此地的冲动。
魏母着傅缘悲这反应,这才恍然明白过来。
莫不是这二人情意已满,话却未明
魏母是过来人,便笑着替傅缘悲遮掩道“原是我心急了,此事不急,左右已经回家,再议便是。”
魏母接着道“魏家家风重节,不屈权贵,你且安心。”
言下之意,莫要叫傅缘悲因出身而心生退却,当
年怀章十六岁夺魁,便有不少登门说亲之人,其中便有当今相府,可惜相府主和,魏家严拒。
她虽深居后宅,但她也是从北迁居而来,经历过那段时日,心间亦有家国。
比起临安那些世家姑娘,同儿子一道历经十年艰辛之人,更适合同他携手此生。
二人正说话间,魏怀章从正厅侧门而入,一进来,他便到傅缘悲通红的脸颊,不由好奇道“你们在聊什么”
傅缘悲忙抬头去,目光落在魏怀章身上的瞬间,她不由一愣,刚平复些许的心,复又怦然而起,在她心间如鼓如雷。
但见他身着紫色官袍,头戴展脚幞头,纵然如今因病消瘦,但此等气度风姿,依旧叫她眼前一晃。
这是她第一次见师父穿官袍,脑海中不由幻想起他刚中状元时,披红挂彩的画面,那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傅缘悲冲他笑笑道“就和夫人聊了些北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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