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丝绢从头到脚遮住身形,可那可怕的焦黑色遮不住,隐隐约约透出来。
傅云晚鼓足勇气,抖着手揭开一点,烧得焦黑的脸面突然撞进眼底,一阵天旋地转,想吐,呼吸不出来,死死捂着喉咙。
她的檀郎,那样风姿无双的人,竟成了这副模样。
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听见荀媪嘶哑的声:“别碰他!”
她飞快地跑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白绢:“你害得郎君还不够吗?”
似有什么突然一闪,傅云晚脱口问道:“谢郎的病,是不是跟我有关?”
“你说呢?”
荀媪浑浊的老眼里带着血痕,恶狠狠地瞪着她,“要不是因为你……”
“阿婆,”
桓宣沉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扶傅娘子回房。”
荀媪立时闭嘴,傅云晚模糊的泪眼里看见桓宣一步步走近,深黑的眸子带着泰山压顶般的威势:“傅娘子,回去诊脉吧。”
傅云晚想问又不敢问,任由荀媪扶着,回到内室。
大夫在听脉,絮絮地说着伤后发烧不是小事,稍有不慎就会变成重症,傅云晚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不敢抬头,只从眼梢的余光里,默默窥探外间。
桓宣在跟荀媪说话,声音很低,听不清楚,但神色是严肃的,他们在说什么,会不会跟他们瞒着她的事情有关?
外间,桓宣沉声:“刚才的事,不得再有下次。”
傅云晚多半已经有了寻死的念头,再受刺激,只怕真的会出事。
荀媪不敢反驳,同样都是她带大的,她爱护谢旃如同爱护亲生儿子一样,但她一直都有些怕桓宣,他身上煞气太重,让人怎么都不敢亲近。
可心里并不服气:“我就是气不过,自打遇见她,郎君就一直没顺当过。”
“阿婆。”
声音不高,带着警告,荀媪只得闭嘴。
桓宣顿了顿:“家里没人服侍不行,明天你亲身去趟牙行,挑几个可靠的女使给她。”
侍卫去过了,因为良莠不齐又兼不知道底细,一个人也没挑到,还是得荀媪这种有经验的亲自去办才行。
荀媪吃了一惊:“她不回傅家么?”
“不回。”
傅家的情形他在六镇就有所耳闻,文不成武也不行,唯独家中美貌女儿多,靠着送女儿给各家权贵往上爬,傅云晚只要回去,必定落入元辂手中,他既答应过谢旃照顾她,那就不能袖手旁观,“先在家里住着,等我再想想。”
这几天忙乱还没来得及安排,回六镇之前,他会想个妥善的法子安置她。
荀媪心里气苦:“她又不曾跟郎君成亲,凭什么住在家里?她还年轻,肯定也不情愿给郎君守节呀。”
是啊,十五岁的年纪,花枝一般的人,怎么可能守得住?桓宣看向内室,傅云晚也正望着这边,目光一触,她急急低头,桓宣转过脸:“等丧事办完,-->>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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