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她爬过去,打开包裹,提溜出一件雪白雪白的,还有蕾丝花边边的小裙子,“姐姐。”
春晖愣了愣,这样的裙子在这年代她还是第一次见,真真的公主裙啊张秋兰那种小破布裙子算啥,就跟块抹布似的不过,似乎是在哪儿见过。
见她傻了,幺妹更加得意,提着裙子在胸前比划,脑海中想象着它配上项链和小皮鞋后的样子,都快美死了。
春晖压下脑海中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妹快换上吧,肯定漂亮。”
幺妹却皱着鼻子摇头,“不行哒,这是别人哒。”
她偷偷拿出来,心里就已经很满足啦。
不是自己的裙子,她可不能穿。
“送你的就是你的呀。”
春晖脱口而出,她想起来了,上辈子的幺妹也有这么一条裙子,但好像是过七岁生日的时候收到的,比现在晚了三年。
整个牛屎沟也没见过这种材质,这么洋气,这么漂亮的裙子,直到多年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春晖还是会时不时的想起这条裙子,那真是满足了她少女时代对所有美好的幻想。
这样的裙子不止贵,它还稀罕。
可疑惑的是,直到她辍学打工,也不知道给幺妹送裙子的是谁。
家里人也曾议论过,有说是四婶那北京的教授父母送的,有说是四婶的追求者送的,大伯娘直接一口咬定是四婶偷偷攒私房钱买的。
春晖虽然不知道送裙子的人是谁,但她知道,绝不是四婶自个儿买的。
因为从那一年开始,四婶和幺妹的生日都会收到一个来自北京的大包裹,有吃有喝,都是女人家用得到的东西。
每年两个,北京的,还都是农村的“奢侈品”
,四婶不可能有这么多钱,也不可能舍得。
可要说是她的追求者吧,四婶又特别死心眼,一直笃信四叔没死,等到全家被炸飞那年,幺妹已经二十五岁啦,依然是孤身一人,眼角都不会多任何男人一眼。
春晖也是女人,自问还没见过这么死磕到底的男人。
毕竟,这年代能送这种好东西的人,身份地位条件都不简单,要啥样的女人找不着干嘛死磕一寡妇。
她也曾脑洞大开的怀疑过,莫非是四叔寄的其实四叔并没死可这包裹持续到第九年的时候忽然断了,那年春天,有一个穿军装的叔叔来给四婶送了个盒子。
她记得当时还是她跟友娣一起接的,盒子雕龙画凤,盖子上有个金色的“福”
字,还有一顶大大的带国徽的帽子,她们不知道这是什么,还猜了好久。
那晚,四婶接过盒子的时候直接昏了。
后来听奶奶说才知道,这是装死人的骨灰盒。
死人得多大,多重啊,那么小的盒子怎么会装得下呢她和友娣是又惊奇,又害怕,惴惴不安了许久,生怕那死人的魂魄来找她们。
因为害怕,她们晚上都挤东屋睡,这才听奶奶无意间提起,那个“死人”
终生未婚,父母已经死于一场意外,他早早的立下遗嘱,要求死后把自己的骨灰一分为二,一半留给部队,埋在了烈士陵园,一半
可为什么要送给非亲非故的四婶呢直到长大后自己也成了家,春晖才知道,他把他的骨灰交给了人世间的挚。
这得是多深的感情啊她实在是好奇,可奶奶的嘴紧得很,任凭她们怎么打探,都没撬出那个“
死人”
的名字。
幺妹一会儿高兴,一会儿迷茫,“姐姐你是不是开小差啦”
春晖着活泼可的幺妹,忽然没忍住好奇心“你知道是谁送的裙子吗”
“不知道。”
春晖包裹。
小丫头警惕的着她,“我妈妈说这是别人的东西,不能要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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