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真香甜得牙齿都粘一起了,对吧弟”
“我,哎哟哥,你牙齿上都是糖嘞”
这俩该死的熊孩子,吃也就罢了,还专门搭梯子上墙头馋他们馋也就罢了,还一应一合演双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饼子有多好吃多稀罕
崔家人恨不得把每个字当成南瓜饼吸进肚子里去。
友娣直接受不了,嗷嗷哭“妈我要吃南瓜饼,妈我要吃,妈我”
刘惠猛咽口水,“可别叫唤了。”
你妈我也想吃,比你想吃,梦里都想吃
自从见过一次这么奢侈到丧心
病狂天理难容的吃法后,包括刘惠在内的所有人,就在心里种下了种子。
哪天他们要像杨家这么有钱了,一定天天炸南瓜饼,顿顿吃
“哎哟,我的乖孙你们这是干啥,那破落户干啥,一群丫头片子没个带把儿的,晦气。”
杨老太这几句骂,熄灭了崔家大人的渴望。
“呸跟就你家吃得起似的,咱的大饼子更香,吃了浑身使不完的力气”
崔老太不甘示弱,恶狠狠咬了一大口,“哎哟”
还硌到老牙了。
隔壁顿时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笑声。
崔家跟杨家仅一墙之隔,本来该是和睦友好的邻居。
可谁知杨老太年轻的时候就跟崔老太不对盘,俩人一个村嫁过来的,盖房子生儿子拿工分啥都比着来。
前头几年,两家人也算旗鼓相当,可等崔老头戴着大红花回来,又在邮政所分到工作,吃上供应量,这胜负立马就分出来,可把杨老太气的。
那年抗美援朝去的本该是杨老头,明明是他不愿去才轮到崔老头的,现在别人日子好过,总觉着是崔家抢了本该属于他们的好日子,整天把崔老太当头号仇敌。
只要崔家捞着一丁点好处,她就气得睡不着觉。
但凡崔家遭了灾,她就比过年还开心。
好巧不巧,去年杨发财在公社治安队谋到份好工作,时不时有白米精面香油的捎回来,杨家日子越过越滋润,崔家却越来越倒霉,现在彻底成牛屎沟的瘟神。
沉闷而沮丧的中饭终于吃完,崔建党刚放下筷子就被队长叫走了,让催着回去办交接手续。
“下午天热,娘在家歇晌,我去给自留地的红薯苗浇浇水。”
崔建国放下碗筷,挑上一对铁皮洋桶。
可这个点儿,太阳辣得能把人烤熟。
刘惠不舍得让他吃苦,故意推说娘家有事跟他商量,把人叫回房了。
大哥二哥都有事,崔建军了自己那不争气的断腿,一声不吭接过洋桶出门。
别的重活干不了,但挑水还行,只要慢些,桶不要装太满。
走了两步,忽然听见细碎的脚步声,回头是个白胖娃娃,深一脚浅一脚的追他,小脸晒得大苹果似的。
“幺妹快回屋歇晌去,外头热着呢。”
幺妹摇摇头,指指屋后的山头,她要去帮助狗尾草说的什么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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