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温还在砸门,砸得咣咣响,三楼一户人家闻声探出头来,黎江白停了脚步下意识回头,与一头发半白的大妈对上了眼。
“何大妈好。”
黎江白的眼睛刚好与护栏一般高,故而他扶着护栏弯了弯腰。
“诶你好,”
何大妈笑出了满脸褶子,双眼弯弯向着黎江白挥了挥手,接着她指了指楼上,问道,“你俩一块儿玩去啦?”
音落黎江白点点头,下一瞬又摇了摇头:“没玩。”
何大妈显然不信,她“啧”
了一声,说:“没玩搞得这么脏?”
黎江白低头看看自个儿一身脏水,最显眼的还是那一道橙红,不细看的话,那夕阳跟血一样。
“没玩,这是我摔的,”
黎江白蹭了蹭那铁锈,了那铁锈就像长在衣服上一般,他是半点也没蹭掉,“小温哥哥带我回来洗澡吃饭。”
何大妈也是个明白人,黎江白话说到这儿,她也不是听不明白,隔壁楼道里这个月总能听见小孩儿哭,大院说大不大,就这么一栋楼,什么样的言语传不开,谁都知道这个月老黎家出了变故,何大妈也不例外。
“那快去吧,”
何大妈依旧笑眯眯的,“你柳叔叔做饭可是色香味俱全,今儿个有口福啦。”
说着她又指了指楼上,脸上笑意更深。
黎江白也跟着笑了笑,脏脏的小脸半迎着光,变得有些透。
何大妈又与他闲谈了几句,递过几张纸巾给黎江白擦脸,她听着楼上传来开门声,便跟黎江白道了别,她关上门,留了一条小缝目送小孩儿上楼。
“我做饭呢你就不能消停一会?”
楼上传来一道好听的男声,很温柔,像这风雨里破开浓云的煦光。
柳殊方才正在厨房里鼓捣着高压锅,里头闷着一块块软烂的排骨,抽油烟机比较老了,声音有些大,在这大雨中刚好将晏温的敲门声掩盖,待到他听见门响,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他围着围裙举着锅铲,趿着拖鞋忙过来开门。
一开门便瞧见一小泥猴子,小泥猴子正仰着巴掌,似乎是要接着拍门。
柳殊上下将晏温打量好几遍,颇为嫌弃地说:“咋的你还想打我一巴掌?”
“咋可能呢?”
晏温嬉皮笑脸地收回手,双手背在身后,十根指头搅在一块儿,“我这不是冷嘛,你再不开门,我就要冻死了。”
柳殊将锅铲扔到另一手中,他抬起手来,两根指头圈成一个圈,毫不收劲儿的猛然弹了下晏温的额头,他说:“呦吼你还知道冷啊,”
梆的一声响,晏温额角登时红了一小片,“冷还玩水?冷还不回家?”
晏温弯腰想躲却没躲成,他捂着额头吸了一口冷气,潮湿的空气钻过牙缝,叫他脏腑中都变得凉。
掌心也凉,衬得额角热热的:“这不是回来了嘛…”
说着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倏地在被弹红的地方拍了一下,他错开一步让出楼梯,抬手指着还有三个台阶就爬上来的黎江白,“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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