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此二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一旦知晓,定然要坏事。
若我手中仅有五万江东子弟,王离不足为惧。
可联军一无统一调度、二无默契配合,彼此之间各自为战,掣肘颇多,想要取胜难上加难。
此二人若是再将后路被断的消息宣扬出去,吾已经能够预见兵败惨状。”
“籍儿,若是能够将联军交给你统一调度,你有几分把握击溃王离?”
范增抚摸着胡须,神色晦暗难明,心中却似乎有了计较。
项羽先是诧异地看了眼他,而后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地锋芒与自傲:“若能统一调度大军,破王离,如同宰鸡屠狗。”
话音落下,范增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抬头望着天穹,任由天空中的飘雪落满肩头。
半晌后,范增点了点头,似乎有嘴角泛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善!
既是如此,老夫可游说诸将,使他们暂且将兵权交托与你。”
();() “能统帅诸国兵马的人,放眼百年也仅有苏秦与公孙衍等寥寥数人能为之,由此可见此事之难。”
项羽抿着唇,片刻才开口:“亚父有几分把握?”
范增听出了项羽的迟疑,却并不以为忤,反而哈哈大笑:“苏子与犀首齐名,为纵横家之魁首,老夫口齿早已朽旧,岂能与他二人相提并论?
不过苏子要面对的是六国朝廷,而老夫需要应付的却只是几个蠢物,不妨事,不妨事。”
项羽:“那亚父定然是有十成把握了?”
“哼哼...”
小老头傲娇一笑,抖抖袖袍,转过身朝外走去,不理会项羽在后面呼喊,只给对方留下一個高深莫测的背影。
他出了楚军军阵,大步朝隔壁赵军阵走去。
赵卒识得这小老头,并没有阻拦,礼数周到地将他请了进去。
站在陈馀所在的大帐前,范增却不复之前在项羽面前的果决,难得地踌躇起来,眼中闪过些许挣扎。
‘此步踏出,便是华夏罪人。
可项公于我有知遇之恩,灭亡暴秦是他的毕生夙愿……’
正在他犹豫时,帐帘突然被掀起,张耳满脸愤怒地从里面走出,嘴里还在问候着陈馀的家人。
二人因‘巨鹿被围,陈馀不愿救援’之事已经翻了脸,昔日情同父子的两人此刻相看两厌如同仇家。
“范增将军,您在这里做什么?”
见到外人,张耳极力压制愤怒,脸上挂上一抹假笑。
范增的演技也很好,就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而眼中的那抹挣扎也因此变作果决。
‘此天意也!
’
“张相,巨鹿已失,老夫此来是为两位献上复国之策。”
“复国,与此等虫豸共谋此事,谈何容易!”
张耳愤慨,反倒是帐内的陈馀听见动静走了出来。
陈馀礼数周全,躬身行礼:“范增将军,还请赐教!”
范增指了指北方,又抬头望向天穹,幽幽地叹道:“今年冬日来得早,北方草原想必不会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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