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亲手把长子和次子送上战场,结果,如今仅剩陈洞锐和陈允儿这一点骨血。
他在周瞻受封广元王,驻守西南边郡后,坐上了太尉之位,原以为可以施展抱负,锤炼三军安邦定国。
谁料,太尉之位只是西楚先帝永晏帝用来牵制广元王周瞻的,平衡中央兵权和地方势力的一颗砝码、平衡门阀世家和薄祚寒门的一枚棋子,先皇永晏帝要的不是他的满腹经纶绝妙兵法,要的是他用权谋手段分庭抗礼,牵制住广元王这头猛虎。
等到了西楚当朝皇帝孝钦帝继位,先帝的遗志不但没被贯彻,反被广元王挟天子以令诸侯。
从此,太尉更成了西楚朝堂上的一个虚衔。
宦海浮沉,经年累月,蓦然回时,陈祁也活成了曾在微末之时,自己最讨厌的“权门”
、“弄臣”
。
人之常情吧,攀上荣耀之峰,便会索要更多。
……
片刻沉默后,陈祁继续说道:
“你平日斗鸡走马、流连勾栏,整日和一群庐阳纨绔厮混在一起,酒后失言在所难免。”
“孩儿不敢。”
陈洞锐低头面红耳赤地讷讷回答。
陈祁睨着他,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这个儿子的德行他很清楚,因为是陈家仅存的香火传人,从小被泡在蜜罐子里长大,陈祁对陈洞锐的教导虽严,但架不住家中慈母处处袒护,正所谓“慈母多败儿”
啊。
陈祁:“与其等你酒后失言走漏风声,让为父的计划败露,招致杀身之祸,不如让你自始至终索性都蒙于鼓中,也好免得你帮不上忙还要遭担惊受怕的罪。”
“是。
孩儿无能又荒唐,帮不上父亲。”
陈洞锐小声应着。
陈祁须花白,在烛火下露着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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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还想问,为父贵为西楚太尉,陈氏一族荣耀登顶,为什么还要反?”
这个问题的确是陈洞锐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想问而又不敢问的。
他抬起头,看着父亲小声说道:“父亲自然是有父亲的道理。”
不过带了几分窥探的眼神却是在等着陈祁的下文。
陈祁长叹一口气,说道:
“西楚开元年间,太祖皇帝辛苦开国。
我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
“崇治年间,高祖宜德帝联合南燕慕容氏、北魏拓跋氏攻陷秦国,为父就是那个时候随着长兄一同入的伍。
那时我才十四岁。
满脑子想的都是杀敌立功,兄长马革裹尸,我也几次险些成了秦军的戬下亡魂。”
“那场苦寒之地上的战火,整整烧了八年啊……终于,北魏除去卧榻之下的猛虎,西楚、南燕消灭头顶环伺的恶狼,三国版图皆得到扩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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