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庐阳南门守备的是去年冬天归入秦王麾下的羽林卫,事情闹得动静越大越有可能请来秦王殿下。
今日,如若闯出去了,便是逃出生天;若闯不出去,一群人折在了这里,也要让此事在秦王慕容成岭那里通天!
只要慕容成岭知道了真相,死的人就不算白白牺牲。
领头老者不肯起身,再叩道:
“殿下方才说的这些,疫病爆庐阳封城当日,朝廷的安民檄文上都写得清清楚楚。”
“我们也都看见物资源源不断被送进庐阳,朝廷承诺的补贴也分毫不少地送到了咱们手里。”
“可是、可是,朝廷给的补贴根本买不起粮食和物资啊!”
慕容成岭瞪圆眼睛惊讶道:
“朝廷除了补贴百姓和保证庐阳物资充盈以外,还做了平稳物价的工作,为何老人家就买不起了呢?”
“殿下容禀,”
老者怒形于色,涨红了脸面,又道,“殿下果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物资是进了庐阳,可是物资一到庐阳就落进了一些人的手里,我们百姓若是需要便得向他们购买,他们开出的价格远比朝廷规定的物价翻了两番还不止!”
“老人家,您口中的‘他们’是谁?”
慕容成岭眉心紧蹙,怒道,“天子脚下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老者抱拳,双手颤抖着禀报:“背后的指使者没有亲自露面,但我们认得,那些囤积居奇的人中就有六王爷王府的管家。”
慕容成岭自从查访摘星楼坍塌一案从六王爷王府搜出自己母后的画像之后,于这世间最听不得与“慕容烨”
这三个字有关的事情。
他闻言眉宇间阴郁之色更甚。
领头老者只当秦王这是对囤积居奇者动了真怒,接着把事情始末说了个详细:
“我们想去衙门告状,可是,衙门里的官老爷们也大多病倒告假,没染病的几个又没得功夫管。
咱们眼见不买高价粮就得饿死,只能咬牙买了些。”
“眼下不久就要开春,咱们之中有不少佃户,大家指望着开春之时播种一批早稻,这样夏末之前就能有收成,这些粮,往多了咱不敢说,但至少可以解决自家一家老小的温饱。”
“如此,只要撑到夏日,咱们就不用再去买六王爷那群黑心人的高价粮。”
慕容成岭不禁双手握紧拳头,指节咯咯作响,怒喝:
“这岂止是黑了心肝!”
“简直无法无天!”
“摘星楼坍塌的事情还没彻底完结,他还敢在庐阳抗疫的事情上动手脚!
!
父皇他是……”
事关天家颜面,慕容成岭生生把最后那句——“父皇这是太纵容他这个六弟了,到底什么龃龉让他这般迁就慕容烨!
!”
咽回了肚子里。
“秦王殿下,您以为这就完了吗?”
老者说到此处声泪俱下。
“疫病最严重的时候,庐阳封城,对染病的人家进行封户,送免费粮食到户,对他们实行‘足不出户管理’,以防疫病扩散。”
“我们这些家中无人感染的,还是可以在规定的活动范围内进行劳作。”
“我们盼啊望啊……一盼疫病早日结束,庐阳重新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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