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就“酒后失足”
向文嘉帝赵凌云禀报,结了案,赵凌云想为自己买个心安理得,给了潘太医家属好一笔抚恤金。
自从故太子赵子渊之后,牵扯进这个局来,无辜枉死的人越来越多。
赵凌云向来认为,为了西楚复国,有人为此牺牲是难免的,只要西楚可以复国,只要乱世在自己的手里得以结束,曾经染上的鲜血都能洗干净。
但他没有意识到,潘太医的死,其实已经偏离了复国的初心。
闻喜公公曾经问过赵凌云:
“一定要杀吗?潘太医是心腹,口风甚严,应该不会走漏消息。”
赵凌云没有犹豫:
“这回只能对不住他了,若消息传到卿儿的耳朵里,就怕她不愿再助我们复国。
而她是不能或缺的。”
时至今日,赵凌云自己都已经分不清,杀戮,是因为爱薛真卿,还是因为要用薛真卿。
他最先只想替母亲和自己讨回公道,手刃仇人,睚眦必报成了信条;而今,君临天下,复国又成执念,那么,必要时候可以和敌人并肩而立,同样,无辜亦可以随时牺牲。
也许,终有一日,死去的人对文嘉帝赵凌云来讲,也终将变成一个数字,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
锦华宫冷宫的大门被推开,入秋了,院里的老银杏落了一地黄叶。
黄叶被宫门推开带起的风,呼喇喇退去一边。
此刻随着银杏叶一同后退的还有哑婆婆。
午膳时间,不见往日送饭的小太监,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戴黄金面具的高挑男人在院门外长身而立。
哑婆婆不认得广元王,被惊得连连后退回屋,对着周沂雪就是一通比划。
周沂雪生产完不久。
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走一遭,此刻,她不仅已经褪尽孕期的浮肿和丰腴,甚至还略显消瘦。
生产时流失过多精血,让她脸色苍白。
周沂雪的房间里还残留着生产那晚的血腥气和散不尽的霉味儿。
刺得踏进屋来的广元王不禁微微蹙眉。
当然,他戴着黄金面具,谁都看不见他的表情,猜不透他的心中所想。
“父王?”
周沂雪挣扎着起身。
望着来人,惊讶得杏目圆睁,“您怎么来了?”
除了生产那夜,遭遇难产,在哑婆婆磕破头的求救之下,皇上才开恩,准了潘太医、稳婆和两个嬷嬷进来帮助接生以外,在这段冗长的岁月里,她没有见过其他外人。
和广元王的父女别离更是经历了三个季节的轮转。
遽然之间,千般思绪万分委屈涌上心来,让她瞬间泪如雨下。
身边的婴儿被惊醒,挥舞着小手小脚,也嗷嗷啼哭了起来。
周沂雪迅抱起孩子,轻轻晃动,安抚着:“慕儿,不哭,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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