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沈郁突然要回来了?”
伴随着杯盏落地出清脆的碎裂声响,依旧是那间不甚显眼的茅屋之中,传出楚承越因为盛怒,显得格外尖锐的声音。
“这样的消息你现在才来报给我?!
我养你是干什么吃的?!”
“殿下恕罪,属下该死。”
距离楚承越面前两三步的空地上,先前在茶房里面对楚锦芸时一脸高傲的黑衣男子,这会儿却脸色白,诚惶诚恐地跪在楚承越的面前,恨不得把头埋进面前的地底下,再也不敢抬起来。
对于他这副样子,楚承越却是连看上一眼都嫌烦,好半晌也只在鼻腔中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心里却显然已经乱成了一团。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感觉从母妃办了那场赏菊宴之后就什么事情都不太顺。
先是漕帮的那个刘大,不识抬举的东西,居然因为不想跟他做生意,直接就从自己的那条小船上跳进了湖,害得他的人沿着那条湖打捞了这么好几天都还是没个消息。
那刘大是整个漕帮的头,他不出现,之前那批盐引的生意自然是落不到实处去。
之前手下的人来说,那刘大压根就是不想跟他做生意的时候,他还不信,现在看来,这显然是事实了。
可他都已经摆明了身份了,他看上的生意,还有谁敢抢了不成?
虽然说,父皇前些年是明令禁止他沾那上面的生意,可眼下,他是真的缺钱了。
而且屋漏偏逢连夜雨,今早刚送到他手上的急报,一直在边关的沈郁这两天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两天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听说俨然是一副准备回京的架势了。
他们夫妇不是一直在边关的雍城守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这么突然地要回去了?还偏偏是在他被烦着,偏偏又毫无办法,只能把原本已经放弃的计划重新拿出来,正准备和沈慕芸接触的那个档口。
难道说,他的目的被现了?
几乎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又被楚承越给摁了下去,不会的,那对夫妻如果有这么聪明的脑子,也不会被他忽悠着在边境困守那么多年了。
难道说是有什么人在帮他们?
楚承越几乎是立刻就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可是这个人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呢?他是谁?他知道了他的计划吗?他是怎么知道的?
好不容易出来这一趟,结果派人出去传话打探,这大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打探出来,楚承越突然就感觉到一阵说不出来的焦躁。
偏偏此时又有人走了进来,像就是为了踩中他情绪点一般地开口催他。
“殿下,我们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再晚了宫门就要落钥了,咱们该回去了。”
楚承越直接把刚刚端在手里,连喝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的茶杯又往来人的头顶上砸了过去:“爷要你来催?还不滚下去?”
虽然莫名遭受了无妄之灾,但来人一句话都不敢说,立即缩着脑袋又退了下去。
终于将内心的邪火了出去的楚承越却反而比刚才冷静了不少,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是在和漕帮的那个刘大谈话时听说的。
刘大不肯跟他做生意,说是手上的盐引已经和楚四谈妥了,一批货怎么能谈两笔生意呢?
哪怕他出更高的价,那刘大也是咬死了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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