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慕芸彻底收了眼泪,在安老夫人面前站直了身的时候,已经是一盏茶之后的事情了。
从银簪的手里拿过了帕子,擦了擦已经开始有泛肿迹象的眼睛,又被反应过来的安老夫人安抚了两句,沈慕芸这才终于有了收住眼泪的趋势。
心里是什么打算是一回事,但是在见到安老夫人那一瞬间哭成了这个样子,却也并非全然只有演戏的成分。
事实上,在跨进寒溪房,看见安老夫人的那一瞬间,沈慕芸是真的想哭,她的情绪的确是真实的。
“对不住,外祖母,芸儿失态了。”
沈慕芸擦干了眼泪又把帕子收好了,接着顺手从身边小丫鬟的手里取了沏好了茶水的杯盏,然后动作再自然不过地奉给了眼前的安老夫人,这才缓和了神色,语气显得有些微哑地开口道。
安老夫人却被她再自然不过的动作惹得一愣,抬眼看沈慕芸的目光里,透着一抹若有所思。
但转瞬又缓和了神色:“说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天还没亮就闹起来了?”
安老夫人并没有再去看另一边候着的金簪银簪,这话是直接问她的。
“外祖母,事情是这样的”
沈慕芸在安老夫人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迅地收敛了情绪,语气简短又不失关键地把自己院中的情形说清楚了。
说完,屋子里却是许久的安静,安老夫人并没有说话,却是用一种比刚才更意外的目光看着她。
这会儿低着头的沈慕芸并不知道安老夫人心中这一瞬间的想法,事实上,安老夫人这会儿心里,是有些难以掩饰的意外的,尽管她脸上的神情依旧是不动声色的。
在安老夫人的印象里,这还是自己这个孙女,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能这么利落地说话呢。
虽然受了沈郁的托付将人养在自己身边,但其实除了晨昏定省,这小姑娘多数只是缩在自己的屋子里,甚少出来走动,也不像是春哥儿家的,日日在自己面前讨巧卖乖。
说实话,在今日之前,安老夫人对沈慕芸的印象,不过也就是个名字而已。
虽说她自认为自己不至于是个偏心的人,但日日待在自己身边的和不常在自己身边的,终归还是有些差别的。
但刚刚,还未长开的少女扑过来的身躯是温热的,哭的又是那叫一个梨花带雨,一声一声地喊着她祖母,声音里除了委屈之外还有一丝自然而然的儒慕。
老人家们,对于幼辈总是疼爱的,哪怕往日并不亲近,但这会儿安老夫人看着眼底犹泛着浅浅一层红晕的沈慕芸,心里自然就软了一瞬。
于是,在接下来,再从沈慕芸的口中听到事情的前因后果时,安老夫人心中的恼怒自然就更甚了。
“这个刁奴,现在在何处?!
找人牙子来!”
说这话的时候,安老夫人握在手里的手杖也重重地敲在地上,厚重的实木分量不清,出嗡嗡的声音。
沈慕芸的神色显得有些犹豫,在安老夫人生活万这句话之后安静了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当然了,她就是故意的。
安老夫人此时的注意力在她的身上,自然第一时间就现了她神色间的异样。
“怎么了?”
沈慕芸咬了咬唇,一副心有顾忌,却也实在是委屈狠了的模样。
只迟疑了一瞬便将话又说了下去:“外祖母,卖怕是不行吧?”
“我方才要打那婆子,她说自己是二房的人,我若是打了她,二婶那边”
说到这里,话音顿住,像是又突然回想起来什么一般地又添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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