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的沈慕芸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不过一时心起的防备之念,居然就在不久之后,以快到让她反应过来的度,又救下她一命。
同样,另一边的楚锦芸也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事实上,一直到她把心头一瞬间涌起的计划全部说完,这才觉得心中的怨气舒缓了一些,不过脸色依旧有些不好就是了。
虽然陈雪刚才的话她听进去了一些,但是对于什么沈慕芸的一切都是装的这种结论,她的面上虽然不显,心中却是有些不以为意的。
沈慕芸是个什么性子,她还能不知道吗?她娘说什么装出来,这年深日久的,谁又真的能装的滴水不漏?想到这里,思绪不由得又转到了前厅的事情上。
楚锦芸咬了咬牙,要不是突然出现的沈慕芸,这会儿她不知道已经受到了多少称赞了。
这笔账,她说什么也要在沈慕芸的身上找回来!
“四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又说了旁的事情的缘故,沈淮开口时的语气莫名有些虚。
但一想到刚才无意间听到的那些,一时又忍不住有些生气。
或许是因为他跟在楚衡的身边久了,沈衡又常年待在屋舍后边的竹林里,等闲不出门去,自然也就远离了那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如一下子听到,沈淮一开始的确是有些回不过神来的。
一直到那装扮明艳,看上去单纯的少女面无表情地吐出沈锦芸的名字,他才反应过来他自己是听到了什么。
原本他也是不想说的,毕竟楚衡之前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轻易不要沾惹府上的事情。
但今日在前厅生的事情,他在回来的路上也听身边的几人说了一嘴,自是知道生了什么的。
这一天里,他接连两次都听到了沈慕芸的名字,还都是不好的事情,再看他们爷从回来就一直是一副沉思的表情。
这不一时没忍住。
这四房的表姑娘也忒惨了点,什么都没做,这明里暗里的,怎么都是要害她的?
“只怕是,怀璧其罪。”
杯盏磕在桌案上出的清脆响声和男人较往常更低哑了许多的声线响起时,沈淮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就这么把话说出来了。
“长房无人管事,二房独大,可偏偏,四房有个世袭罔替的将军,还是个活的,她可不是要着急了么?”
话至此处,楚衡似乎是想笑一下的,但一张口,冷气便得了机会径直窜了肺腑,只一刹那便开始咳个不停,倒把本还欲说什么的沈淮吓了一跳。
忙不迭的上前,走至一半却又被楚衡伸手拦住。
“无妨。”
沈淮只得停下,却见沈衡突然转头。
雪早就已经停了,银白一片已经彻底把竹林通向外面的曲折小径给覆盖住了。
从他们这里看,这会儿甚至连路都已经看不见了。
沈衡白着一张脸,却似是望着这雪出了神。
“冬至都过了,下一场雪,也不远了吧。”
“也不知道,他还要我待在这里,躲多久”
这话背后的深意,就不是沈淮这样的贴身小厮能听的了。
但看着沈衡一瞬间的眼神,不说些什么,沈淮又实在是有些不忍心。
“听说,曲凌侯昨日回京了,连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曲凌侯世子。”
最终,沈淮只能如是岔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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