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知晦眉头微皱,很快便舒展开来。
天下之大,不乏奇人异事。
文素素只要不是已换了人,被对家安排进来伺机接近他们即可。
至于其他缘由,殷知晦是君子,并不多打探。
殷知晦沉吟了下,没再绕弯子,径直问道:“文娘子前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文素素起身,深深曲膝下去,殷知晦看得眉毛微挑。
文素素见完礼,起身肃立,慎重其事道:“在下前来毛遂自荐。”
“哦?”
殷知晦眉毛挑得更高,嘴角上扬,不咸不淡地道:“文娘子,我身边的贴身小厮问川山询,是卫国公府的家生子,爹娘皆在府中做事,他们自小便府里当差。
如问川他们等小厮,从小时起学习,识字拳脚功夫,各种规矩,成绩拔尖者才能领一些差使。
差使当得好,过五关斩六将,方能来到我身边做事。
除了山询与问川,我身边还有谋士温先生与蔺先生,与另外两个小厮听风,喜雨一起在府城办差。
温先生与蔺先生皆学问渊博,见微知著。”
殷知晦另一只手抬了起来,放在身边,微微俯身前倾,双眼直视着文素素,“既然文娘子毛遂自荐,文娘子有何本事?”
殷知晦如此排场,齐重渊身为亲王,身边自然人才济济。
文素素微微一笑,眼都不眨地道:“我能暖床。”
殷知晦呼吸一窒,接着呛咳起来,他狼狈地转过身,掏出帕子捂住嘴,好半晌后方平缓下来。
回转身,殷知晦神色重新恢复了平静,双眸因为咳过,水光粼粼,在灯光下,一向冷静自持的他,看上去多了几分暖色。
文素素道:“卫国公府当年如何起家,我一无所知。
对京城,七少爷与王爷做的事,更一无所知。
七少爷所言的小厮,谋士师爷,我是做不了,毕竟我不签卖身契,也没想过做谋士师爷,谋士师爷之类,皆为男子。
这里面的不公道之处,我没本事让小公爷替我改变,就暂且不提也罢。
我既然毛遂自荐,当然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殷知晦认真道:“我并未因为文娘子是女子,而轻视看不起。”
文素素说是,她相信殷知晦,他是君子,君子以方,好欺负些。
齐重渊也是贵人,他与殷知晦的气息不同,他的眼神太直接,热情太过,这是她没先去找齐重渊的缘由。
提到暖床。
文素素并非只是为了说笑。
“我能杀人放火,能出谋划策。
不会洗手做羹汤,不会针线,书读得不多,字写得不好,做不了红袖添香的丫鬟。
七少爷可需要?”
殷知晦神色沉沉,许久都没做声。
卫国公府在大齐立国之初,拥有从龙之功,世袭罔替至今。
第一任卫国公,曾是替人跑腿的脚夫,因为脑子机灵,得了太祖的青眼,选了他做探子,得了功劳步步高升,最后被封为国公。
大齐立国已经百年,卫国公府早已不复当年,殷知晦神色愈发晦暗。
周王不争也得争,他是姑姑殷贵妃所出,两人是表兄弟,卫国公府是周王外家,早已无法置身事外。
成,卫国公可以再繁荣几十年;败,卫国公府业已如一艘腐朽的大船,顷刻间便会四分五裂,沉没到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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