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我见她手里拿着柏邵心送给她的白玉镯子,便问,“这个,你还喜欢吗,要是不喜欢,我还给他,你不同意我俩在一起,就别收人家东西。”
我妈责怪的看我一眼,把镯子塞我手里,气哼地骂我:“你个丫头,女大不中留,胳膊肘向外拐,告诉你,记得还给他,我可没答应收下。”
看得出来我妈有点动摇,我拽着她的手臂来回摇地撒娇:“妈,你是不是没有那么讨厌他了,是不是?妈——他是个好人,他和其他姓柏的不一样,你相信我。”
恍若隔世似的,我大概很久都没这番恣意地黏着我妈。
“相信你?”
眼神不屑,“你懂什么?”
我妈挑了挑眉,“那天爬露台的人真是柏邵心?”
我吞咽困难,坦白交代:“是,他,他只是担心我,想见我一面,就冒冒失失从走廊的窗子跳到露台,十六楼啊,妈,柏邵心在火场里救过你女儿的小命,要不是他,我早在天堂看着您呢,而且,我这腿摔坏了,没敢告诉你们,也是他一直在医院里照顾我,还安排我去康复中心做复健,如果他就因为——跑来看我——啪——从十六楼掉下去……”
我没讲完话,她被我刚才的“啪”
字吓一跳,不解恨地用手掌拍我额头,我假模假式地怪叫一声,揉着额头说:“那——我不是忘恩负义了么?”
我妈翻过来一个大白眼。
“你是想说我忘恩负义吧?”
我干笑作揖。
“我哪敢。”
“唉,的确是我忘恩负义。”
我妈舒展眉峰,低声的嘟哝被我听见,我心里虽是高兴却更加酸疼。
我知道,她在默认我和柏邵心的感情,只是嘴硬不肯承认而已,可就算她经过种种才相信和肯定柏邵心的为人,在外人看来,也是我鸠占鹊巢取代了了朱碧文的位置,而我妈将要面对和承受的恐怕比我还要多。
后来每隔一两天,柏邵心下班之后都会正大光明地来看我,我妈对他从最开始的反感到慢慢欣赏,一步步在转变,那副玉镯子我妈其实喜欢的不得了,所以当我偷偷将礼盒重新包好放在她的床头,第二天没再遭到拒绝。
不得不承认,柏邵心虽然看上去比较木讷、墨守成规,其实脑袋瓜子机灵的很,好听点的说法是肯替别人着想、体贴入微、会来事,他先用了强硬的攻势表明立场,接着便开始软硬兼施。
我爸做饭的时候,他卷起袖子到厨房打下手,说是想学个一招半式将来做给我吃,我爸看见未来女婿也主动要当家庭煮夫,能不高兴么,还特地赐给他一条尚方围裙。
12月末天寒地冻,我妈如期去山上吃斋念佛,因为爸周末给学生补课没时间,我的腿脚暂时不宜长途跋涉,而柏邵心刚好放假,便趁机和我妈拉近关系,俩人回来的时候全然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我郁结,和她老人家相处二十多年,也没见她对我笑的那么灿烂过。
总之,柏黑心花招多的是,不到半个月,把我父母哄的叫一个越看越感动,越看越喜欢,唉,看来我的一切顾虑都是杞人忧天。
元旦那晚,柏邵心从军区大院吃完晚饭回来,又来到我家探望,爸妈甚是惊喜,柏邵心没在客厅里坐多久就去帮我爸刷碗收拾厨房。
我抻脖望着他的背影,傻兮兮地笑。
我妈在一旁可惜似的摇摇头:“要是之前和朱伯伯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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