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姮走了,谢涔之感觉到暗处,有道视线时有时无地盯着他。
他转身去,只到一个仓皇逃走模糊的女子背影,他蓦地眯起双眸,刚想走过去,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且慢。”
谢涔之驻足,拢袖转身,到一个白衣神族男子,朝他走了过来。
神族保留了万年前三界之主的那种倨傲,如今也依然是实力凌驾于众生之上的主宰,所以,他们就算现在来了尘世,也仅仅只是追随汐姮,从来不会主动和这些妖怪凡人打交道。
更莫说谢涔之,他这副与天衍神君一模一样的气质外表,让他们憎恶至极。
如今主动叫住他,实在罕见。
谢涔之转身他,黑睫沉沉,雪山之上袭来的冷风鼓动着他染血的双袖,犹如站在天幕下凛冽的修罗。
“我是辛合。”
这神族透过雪雾,第一次正眼打量谢涔之,不知为何,感觉不到他身上的神族气息,却总觉得是在面对着比他强大许多倍的天衍神君,不禁抿了抿唇。
但,就事论事,辛合抬手,把掌心的药递给他“神族秘药,能起死回生,也能令腐骨再生,那根断指现在还有救。”
谢涔之不动。
辛合笑了一声“我拿着药从那边过来,小殿下方才早就见我了,没有阻止便是默许的意思,今日你出手帮了她一次,让她少造杀孽,这药就是补偿。
我们神族并非野蛮不讲理之徒,小殿下也不是。”
辛合说完,直接将手中瓷瓶轻轻一抛,正好稳稳落在谢涔之手中。
谢涔之垂眼,说道“我想知道,她是为何会如此冲动。”
“这个嘛,好像是因为帝君。”
辛合认为谢涔之毫无威胁可言,倒也没对他隐瞒此事,随口说道“两百多年前,小殿下私自逃出了北域,帝君为了护着她,动用了太多的力量,落得一头白发,神族白发乃是陨落的征兆,前段时日倒是没什么异常,只是这几日,似乎是不太好了”
“毕竟是小殿下在世上唯一的血亲,殿下为此自责,自然冲动了些。”
辛合太明白这其中滋味了,说到此,也着实觉得心底闷闷的,又嘀咕道“赤言这家伙也没分寸,知道殿下近来过得压抑,还在鼓动她继续杀人,若是走火入魔了可怎么办。”
谢涔之知道赤言,那只废了他手的凤凰。
她性情大变,原来是为了北荒帝君。
他一直知道,她是很珍惜亲人的,当年在藏云宗她无依无靠,就十分渴望能找到自己的家人,甚至允许容清唤她阿姐。
他那时隐约不喜,但从未深入地想过,阿姮大抵是太孤单了。
谢涔之说“她在乎的所有东西,都不会再失去了。”
这语气像是平静的陈述,辛合诧异地了他一眼。
“好了,我先走了。”
辛合拍拍手,说“你回去把手治好,以后见了赤言记得绕着走,还有那个魔族,虽然你这次帮了小殿下,但不代表你会好过。”
“好自为之。”
说完,白衣男子拂袖,身影在原地消失。
汐姮走上昆仑山最高处的断崖,抬手,一股无形的淡金色气流随着指尖涌动,她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隐藏在血脉里的牵绊,想捕捉一丝关于哥哥的气息。
她临走之前,让神族位阶最高的几位神族守护在哥哥身边,如果有什么异常,他们会立刻催动法阵通知她。
虽然她暂时没有发觉任何不对,但那种不安还是隐隐藏在心底,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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