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来推去,最后留下两瓶罐头。
我当时真喜欢这玩意儿,一有空就从柜子里拿出来看。
时间久了,我连两个罐头瓶的标签图案都能背着画出来。
只要多看几眼鲜鲜灵灵的果肉,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尝尝味道的念头是不该有的。
渐渐地,我倒不觉得这两瓶罐头是吃的,反把它们看做了神圣的供品。
然而,看的时间也没能很长,两瓶罐头就被先后送了人:一瓶送给孙家了,他家的小五的眼睛被石头崩坏了;一瓶送给张家,老张太太住院了。
这回爸爸对妈妈没埋怨,可我心里却埋怨起妈妈了。
每当去这两家串门时,我就留心着,可是总没看着它。
过了大约半年。
一天,我在张家门口玩儿,听屋子里老张太太和她儿媳妇吵架,越吵越凶,双方好像都很气愤,——原来罐头被儿媳妇吃了。
我趴在窗台往里看,柜子上放着空罐头瓶子,标签是那红苹果:这正是我家的那一瓶!
从此我不再喜欢这个馋嘴的媳妇了。
();() 又过了很久,我在自家的柜子里发现了久违的另一瓶罐头,上面画的红苹果,很美。
虽然标签有些发黄,但依旧很完整。
这不会是孙家送回的,我想,送给他们的东西,断不会再送给我们。
它不知周游了几家才又回到了我们的家。
后来,我们搬走了。
在我们临走前,那瓶苹果罐头送给了刘家,也不知它后来命运如何。
至今,我常常想起那里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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