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建,献尽毕生温柔,勉励前行,是我能做的最大守候。
……
谯居的夏天是生命的绿色,更是瑰丽的紫色。
在曹植老家,反倒闲杂人少,身心自由,我和曹植大可趁着卞夫人与曹丕都不在家时,尽情嬉耍,看府的管家又是极惜爱曹植的,自然对我们逾礼的郊游行止睁一眼闭一只眼。
而赋闲在家时,更别提有多自在潇洒。
不知何时开始,曹植开始变得“爱干净”
起来,往年他并不在意着装与形容的,近来天热起来时,他竟要取冷水沐身,澡后也随意用干布擦头,还在我跟前旁若无人般敷粉。
我侧头用食指勾划了下他面庞,捏搓着油腻的脂粉,忍俊不禁,笑得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白日里,曹植或穿着凉快的木屐在廊道里哒哒行走,邀夏侯威、荀恽、郭奕他们来席前博弈,作诗品画;或遁身后园,与三两乡邻好友互揖毕,温文尔雅地开始偷饮陈年桃花酿。
那年盛夏,节儿与她倾心的郭奕盈盈谈笑,曹植也结识了荀恽和夏侯威这两个文武至交。
那败落的后园,像是成了独属于我们的秘密花园,后来的记忆里,还依稀记得曹植曾赠与我一只温润可人的玉豕,却在园子里遗失了,当天打着灯笼找了大半夜也未曾找到,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我坐在曹丕的葡萄架底下乘凉,闲暇时还能在石案上抄录一些散佚名姓的乐府诗,和曹植共读俳优小说。
偶尔望着那串串颗颗如眼泪般晶莹的葡萄,还是会怅然失神,觉得日光刺眼,光晕迷离——一切,都平静幸福得不自然、不真实。
曹丕曾在春天亲下中庭种植甘蔗,到六月底的时候,甘蔗彻底成熟了,于是曹丕宴会官员,还用甘蔗在庭前比武。
那天宴会上,有不少外宾,或是曹氏故交,或是精通兵器武艺超群的将领。
丞相长公子设宴,自然座无虚席,满是夏侯家族的公子。
但曹植不知怎的,并不爱凑这热闹,只同我站在高楼上远远俯观着。
“威虏将军臧霸、平虏将军刘勋、奋威将军邓展、鹰扬将军李申成、侍曹朱铄……他们皆是我父亲的旧部,不通文学,粗鲁无趣,为人少子,并不应与外臣交接过密,款客宴宾之事,还是让我二哥出面去吧!”
我笑了笑:“子建,若人人都似你这般凭兴趣交友,那还有何人际可言?”
“管他呢!
我开心就好。”
曹植撇撇嘴,嘟囔着持书简遮阳。
“我却想不明白,这寻常宴会,有什么好看的,值得你强拉我过来观赏?”
“等日后你自开幕府了,方知人才难得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