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依然在继续,它似是蛛网捕获的飞蛾苦苦挣扎,却始终逃脱不了毒素的麻痹,只能在蜘蛛的蚕食中缓缓窒息。
“不对劲!
这支曲子好邪门!”
潜藏在心底的恐惧被笛声放大,敏锐地察觉到身体的异常,丁鹏堵住耳朵,勉强支撑着神智的清明。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暗藏着浓浓警告意味的冰冷嗓音,硬生生地腰斩了这邪门的曲子!
“我看你是活腻了,就这点儿微末伎俩,竟然也敢跑到我面前卖弄!”
丁鹏唬了一跳,赶紧透过枝桠间的缝隙,窥视着眼前的变故。
却见一个步法诡谲的黑衣人,眨眼间便“噌”
掠离岸边十余丈,俨然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轻功高手。
沐浴的女子冷哼一声,沉腕翻手攉水,浮起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她玉指轻弹,但听一声闷哼,水珠精准地击中黑衣人的脊椎,黑衣人猝不及防,重重跌伏在地,手中的尺八随之一齐摔落在地,骨碌碌地滚了老远。
拾起雪青色绸缎衣裳,也不知她使了什么神奇的功夫,转瞬便穿戴得整整齐齐。
女子飞身掠至岸边,衣摆婆娑地掠过草尖,出沙沙的轻响。
春雷伊次啐了口血沫,他的脏腑受到重创,压根来不及逃走,只能倔犟地梗着脖子,恶狠狠地瞪着信步而来的女子。
叶夕颜唇角微翘,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老榕树的位置,这一眼看得丁鹏胆战心惊,有种被看穿了的错觉。
赤足踩在鹅卵石上,手指绞了缕湿绕啊绕,她凉凉地自语:“我已经沦落到被你这种小喽啰刺杀了?”
“你!”
春雷伊次怒目圆睁,“你敢诋毁尊贵的伊……呃!”
“东瀛流寇妄称什么大人!”
一脚蹬在他的脸上,将他踩进了滩边的淤泥里。
春雷伊次挣了两挣,双眼似要喷出火来,张嘴就是一秃噜东瀛话。
听不懂。
像是在骂骂咧咧。
叶夕颜挑高了眉头,脚掌碾得更用力了,将他的侧脸踩在淤泥里摩擦,根本不给他动弹的机会。
与此同时,她脑袋也没闲着,从贫瘠的异域词汇中搜刮了个问候语,气势汹汹地低吼:“八嘎呀路!”
八嘎呀路。
拢共就会这一句东瀛话,一把全招呼上了。
这个春雷伊次的脸面还挺大,便宜他了!
“……”
春雷伊次的嘴脸糊了泥,懵懵地看着她。
听不懂吗?
难道是她的口音不够标准?
叶夕颜俯身,盯着春雷伊次的眼睛,贴心地大声重复:“八—嘎—呀—路,八—嘎—呀—路!”
春雷伊次:“……”
他脸色一沉,挣扎得更激烈了,连东瀛话都飙得更丝滑了。
唷,还敢挑衅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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