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罪过,用一辈子也还不清。”
武冲着张时修干瘦的身影,蜷缩在一团,顿时心生不忍,“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
“武王的性子我们都知道的,他要是定下来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而且当时的局面,也只有武王亲征才能摆平。
当时皇帝也支持,满朝文武都支持,你一个司天监的监正反对不了的。”
“算了,你只是武王半个师父,这些年你连龙虎山都不回了,又把我给救下来,当了和尚留住了性命,我再这么说你,心里也糟心得很。”
张时修摇了摇头,“错了就错了,有时候一个细小的错误,会致命,会翻天覆地。”
“北莽有高人啊!
这世道有奇人啊!”
“武冲,我今日叫你过来,便是要请你为我护法,我要算一卦!”
武冲大惊,“监正,不可!”
“你那窥天卦,窥测天机,会折损十年寿命的!”
张时修摸了摸胡须,“我已经活了一百多岁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要是能活两百岁,少个十年又算得了什么呢?”
武冲肥胖的脸上抖动了几下,着张时修干瘦的脸,心中不忍,“监正,你现在这样做,还有必要吗?”
“当年你已经算过一卦,你的身体如何支撑得住?”
张时修缓缓站起身来。
武冲便伸手拉了他一把,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张时修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佝偻着背,眼神坚定,“武冲,你也太小瞧我了。”
“我一身玄功,天罡正法无敌,你这样的人,我还能打五个。”
武冲没有反驳,张时修在年轻时,便号称道门第一高手,别说五个自己,恐怕五十个自己,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可是如今,张时修已经连走路都颤巍巍的,恐怕武冲一掌就能将他打下观星楼。
只是这些话,武冲并没有说出口,小心搀扶着他,“监正,你这是何必呢?”
“武王都已经死了,你耗损寿命,去窥测天机,又有什么意义呢?”
张时修走到观星楼的中心,那里摆着一张桌子。
桌子上盖着一块布。
掀起布,里面便是一个石匣子。
石匣子上,有古朴的符文,中心有一条鱼的纹路。
张时修坐在桌旁,对武冲说道,“还得劳烦你帮我把石匣子打开,我得养足精力来卜卦了。”
武冲不知为何,心中很是难受,“我收回先前说的话,武王出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为这件事情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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