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予开口,声音很低很低,低得就像是生怕叫错了人,若不是这幅对弈图,他今日恐真没有勇气喊出这四个字。
虽然声音很低,老人还是听清了,他脸上礼貌性的笑容也在这一瞬间凝固了,过了几秒,下齿连着嘴唇开始颤抖,最后伴随着一滴泪珠的滚落,那笑容彻底崩溃,老人低头掩面,泣不成声。
青衣男子见状,悄悄退出了房间。
片刻,公孙越镇静了下来,大步迈到穆予身前,压着嗓音道:“可是虞儿?”
穆予点点头。
“你真的还活着!
?真的?!”
公孙越一下将穆予拥到怀中,久久不曾撒手。
“长大了,真的长大了,老夫竟真没有认出你来。”
他紧紧搂着穆予的肩膀,细细打量着他,“好孩子,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当年我托人四方打听你的消息,却只收到你目盲的讯息,不久,你和程堇的死讯也传了过来。
没想到,在这年老体衰之时竟还能再次与你相见啊”
就这两三句话的时间,他几度不能自持,一边哽咽一边问着,“既然你还活着,那程堇应该也活着吧?”
听到此处,穆予不禁低下头,两颗豆子一般大的泪珠“啪”
“啪”
滴到了他的布靴之上。
“程爷爷,他死了,十七年前就死了。”
程堇是从小伺候李玄宗长大的公公,后来赐封内务总管。
虽说他官至内务总管,待到李虞出生后,他却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照顾这个小太子了。
李虞是程堇一手带大的,这句话没有任何毛病。
“死了!
?他真的死了”
公孙越神情恍惚,一个重心不稳差点跌倒在地,穆予见状赶紧扶他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他连忙又问,“那,这些年你又是和谁一起长大的?”
“薛兰。”
与公孙越不同,薛兰与李玄宗是忘年之交。
这一年,皇城司正使薛兰刚过完三十岁生辰,便领了李玄宗之命带着五千精兵,押着三百个朝廷钦犯到岭南服刑。
岭南的冬天从来不像信阳城一般天寒地冻,白日这里的人们皆是粗布短打,稻草芒鞋,夜间于卧榻上躺着竟也还会渗出热汗。
薛兰到岭南已经一月有余,闲来无事时最好一口酸甜的荔枝。
眼看着回信阳城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命人摘了好几竹篓的荔枝悉数装上马车,准备带回信阳给李玄宗和苏贵妃尝尝鲜。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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