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琅斐看不见的地方,沈清棠的哥哥沈清致痛心疾首,脸色铁青,就差仰头捶胸了。
沈清致实在搞不懂自个儿妹妹脑子里咋想的,开始第十三遍询问,语气充满不可置信以及恍惚:“好妹妹,你再说一遍,狗皇帝免去你进宫,理由是什么?”
沈清棠无奈地叹了口气,烂漫的春日阳光倾撒在她身上,她苦笑着开口:“西北王对我有意,说是只要我嫁给西北王,能换三座城池,也不用进大陈的后宫。”
沈清致脸红脖子粗地急匆匆追问:“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在我问你的第十二遍时,你竟想嫁给那纨绔风流的西北王?!”
沈清棠垂下头,鸦羽般长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结结巴巴道:“……是,我瞧着他……好像是心悦我的。”
“我的好妹妹!
你糊涂啊!
他那是心悦吗!
?你那是馋你貌美的容颜!
!”
沈清致像被踩到尾巴的犬一样,暴躁地抓了抓头发,面部表情极其夸张,满嘴都是劝说:“他那是下贱!
他馋你身子罢了!”
沈清棠紧咬着下唇,眼睛红彤彤的,低垂着视向地面,沈清致知道自己言重了,他无可奈何地深深叹了一口气,忽然压低了声音:“妹妹,我已经同父亲商量好,今晚偷偷将你送出京城,明日对外就称你回家途中不幸遭遇歹徒。”
“你放心,我护送你出京城,择日父亲辞官,咱们一齐寻个山庄藏起来。”
沈清棠眨了眨酸痛的眼睛,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微笑:“父亲年事已高,不宜颠簸流浪,况且娘亲葬在这里,父亲怎能轻易舍得离开,再云,你又同将军府的顾二小姐情投意合,即将谈婚论嫁,她离不得京城,你岂忍心抛她而去?”
“我们可以……”
沈清棠突然打断,冷不丁吐露一句违心的假话来安慰家人:“其实我……对西北王一见钟情。”
尽管有几分假,但说这话时沈清棠还是忍不住羞燥,脸色窜了几分桃花的粉红,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沈清致正震惊地说不出来话,沈清棠闭了闭眼,不敢等哥哥再回应,自顾自跑回宴席上。
琅斐呷着酒,一直有意无意往沈清棠藏着的那边递眼神,见到她出来后,墨绿色的幽眸映出一抹亮意,恰好沈清棠抬头,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沈清棠便眼眸一弯,眸子里顿时盛满波光粼粼,潋滟如晴空。
一旁的白墨瞅准时机,乐呵呵地拍马屁:“王,您瞧,准王妃朝您笑呢,可真漂亮!”
琅斐也有点猝不及防,他又呷了一口酒,强装镇定:“就你话多。”
顿了顿,琅斐皱了皱眉,不悦地补充道:“沈小姐岂是你能看的,再罚你三个月俸禄。”
白墨欲哭无泪,原地仰头叹气,一旁的秦址憋笑快憋出内伤来。
琅斐用一双期待的眼眸遥遥地望向沈清棠,目光专注而真挚。
她迈着步子,正慢慢地朝着他走来。
每一个步子都好像踩在他的心尖尖上,一起一扬,心声如擂鼓般跟随着剧烈跳动。
琅斐想,他确实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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