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气渐热,安蕴秀衣服依旧穿得一丝不苟,这天更是打扮得庄重,带领着认了字的小童、曾在外县求学的学生和几位屡试不第的读书人,踏上了刚刚修好的那条平整的石子路。
边地动荡,许久不复科举,略通些人脉的也尽数前往安宁些的县城去求学。
故而众人对安蕴秀恢复县学一事十分好奇,只张望着青衣儒雅的知县亲自送考童生试,身后跟着的考生年龄参差不齐,却都规规矩矩地排着队,整齐地走着。
整齐的队列在石子路上蜿蜒,初升的太阳照在他们身上,安蕴秀停下脚步,朗声吟唱一句经此路往康庄大道,前途无量光明辉煌。
“……荒山茶就是这么推起来的吗?”
将众人送入考场,安蕴秀跟时逢君碰面,答道:“比不了,荒山茶那剂药下得比这猛多了。”
“额,有效就好。”
他有点难以想象当时的情景。
“不过这些孩子仅仅是识几个字的水平,那些读书人也荒废多年了,真要给他们童生身份么?”
时逢君有些担忧,实在是这身份太水了,出了奉山县怕是不够看的。
安蕴秀道:“教学和工程的第一炮,那可得打响了。
先把风气正正,大不了下一场考试多压些时日,这些事就要交给你了。”
时逢君点点头,回了一句决不辜负。
知道考生水平一般,这次考试又是另有所图,因此他们出的试题也没多大难度,只不过流程上还是严格按照规矩,也好让他们提前感受一下。
坐等一日后,安蕴秀遣人收了考卷,又在众学子的见证下,缓缓抬上来一块牌匾。
时逢君上前,将匾额上的绸布揭开。
“鄙人时逢君,蒙安知县器重,落成书院,暂任奉山书院院长一职。”
他朝安蕴秀那儿看了一眼,见她带笑颔,这才回头继续道:“国朝慕贤,始创科举。
奉山县过往因种种事由罢设许久,但我知道,依旧有人不辞辛苦前往周边县城求学,依旧有人家中珍藏着书卷,期望将来能走上这条路。”
底下曾有求学经历的人神色戚戚,只识了些字的小童们则是双眼茫然,懵懵懂懂地听着。
“如今安知县重设书院,惟愿孩童识字明理,才俊博通经集,不辜负一方人杰。
自今日起,奉山书院落成,不收束脩分毫,求学诸位只需顾及自己衣食即可。
我等必全力相助,即便奉山路远,也要通了这条通天途。”
自带粮食这事是安蕴秀跟时逢君商量后决定的,想调动积极性自然是包吃包住更好,可今年尚未到收成时节,商税也有限,县衙积蓄单薄,暂时也只能顾住这些。
“暂且这样吧。”
犹记得时逢君这般劝道:“一步到位的事毕竟是少数,你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不收束脩已经减轻了很多压力,你放的太宽,无心求学的人来了也是负担,等县政宽裕些再补给也不迟。”
他说得没错,在宣布奉山书院的规则之后,有人迟疑,同样也有学子激动地问是不是真的。
时逢君就众人的问题耐心解释着,思及此前声誉大于效用那套理论,言谈间有意提起今天的考试就是科举的第一步,众人已经半只脚踏上这条康庄大道了。
安蕴秀看了一会儿,心情不错,愉悦地勾起了唇角。
有个可靠的左右手真是太棒了!
看今日这情形,书院的事没跑了。
只待将这次小测的试卷批阅一下,再搞个颁奖表扬什么的,到时候生源估计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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