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启唇:“好啊。”
窃听之人早在骤然安静那一刻便自知暴露,当即离开,奈何依旧没甩掉沧海帮众人的追击。
他咬咬牙,趁着夜色一头扎进水里。
“这厮想来个水遁呢。”
护卫吩咐众人严守江边,“他最好长个腮变成鱼,否则就等着变成江中孤魂吧。”
他自然不会成为江中孤魂。
窃听人心道,巽风府的船只就在江中等候消息,沧海帮筹谋着什么,他们自然也早有准备。
思及此,他并未再朝岸边靠,而是趁着四下无人,悄悄浮出水面换了口气,随即奋力朝江中游去,势必要将这个消息带回给当家的。
夜色茫茫中,隐约可见高大楼船的轮廓。
窃听者奋力泅水体力不支,一扒上船就被早早在此候着的侍从拖了回去,因此并未现在他身后,两道身影随之上了楼船。
安蕴秀压低声音:“随从还没到。”
鹤月笑道:“都说了只我们两个深入敌营。”
他对楼船构造、抑或是巽风府这个对手很了解,上船后大致判断了下方位,就提着安蕴秀的后领来到了一处杂物间,又七拐八拐地绕过通道,直到前路被厚实的木板堵死,木板后方却隐隐约约传来了交谈的人声。
鹤月靠在木墙边上,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安蕴秀要被他气死,自答应他夜探楼船后,自己好像个小鸡仔一样被拎来拎去,完全没有自主权。
说什么不等随从只两人夜探,这话要么是鹤月癫又在捉弄人,要么就是存了别的心思!
他一上船就来了这里,太过轻车熟路,且提都没提怎么找梅成他们。
说什么暂时结盟,他哪里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反而一墙之隔就是对手,保不齐他带自己来是另有打算,自己这决定实在是草率了些。
安蕴秀按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口,待他聚精会神去听那边的动静,才回头朝入口看了看,回忆来时那条路。
可不能就这么折在这儿。
交谈声还在继续,却隐约夹杂了些别的声音。
不待细想,刀剑声忽起,鹤月身形飘逸退出几步,在他原来站过的地方,锃亮的刀剑已经穿透木墙刺了过来。
“!”
安蕴秀气儿还没喘匀,见状二话不说,循着方才的路线掉头就跑。
鹤月立马追来:“太不够意思了吧,遇到危险怎么能自己跑了?”
不待她回答,身后便传来木墙碎裂的声音,伴随着越来越多的脚步声逼近,鹤月目光一凛,一脚踹翻侧面的围栏,带着安蕴秀跃入江中。
即便有人帮衬着,一下子掉进水里的冲击还是不小,安蕴秀头脑嗡嗡作响,抹了把脸气道:“你才是那个最大的危险,梅成他们根本不在这儿吧?”
鹤月就闷闷地笑:“传言说你聪明得很,我看也不过如此啊。”
他笑起来眉眼生动,也不辩解,仿佛对捉弄人这件事有莫大的兴趣。
“沧海帮的贵客远道而来,我可是恭候多时了。
二位,不上来喝两杯吗?”
头顶传来了另一道人声,鹤月抬头打量,旋即眯起眼睛:“会水吗”
“……会。”
安蕴秀不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那就好。”
鹤月收回目光,架着她的胳膊绕了个圈,“往那边游,有接应的人,游不动了记得捞块木板,别把自己淹死了。”
“……你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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