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前边阵势布得太大,宁王当即下了造反的决心,淳定反被夺了江山。
历史证明此计行不通,那么反其道而行之,便应当擒贼先擒王,先杀宁王才是。
然而此刻计谋已然实施过半,再罢手早就来不及,宁王失了两子,想必也清醒得差不多了,命运的齿轮转得比姜殷的算盘快,此刻还有什么方法呢?劝说淳定帝徐徐图之?宁王当真分毫没有不臣之心么?抑或是战场再见分晓?那般不确定性太大,她没有把握。
再者说,大齐朝臣贤能无数,她的看法也未免敌得过。
沉湎于亭山的日子太久,她当真忘了最初时复仇改命之决心。
居安思危是祖宗良言,真真是忘不得的。
她脑海里敲起退堂鼓——天下在谁之手又有何妨?她便守在亭山上过一辈子安稳日子不成么?
这仿佛是她数年来颠沛流离岁月建立起的思维惯式,最初不过是为了求生苟且度日,不断地退而求其次,如今竟成了懒散的借口。
她险些忘了,自己还有一纸婚约在身,这般做是万万行不得的。
她早就脱不开身了,可还在妄想什么呢?
鬼使神差的,她开口问道:“子迟,你父亲可有谋逆之心么?”
裴晗的药早已喝完,观察她半晌了。
只见姜殷用手掐着自己眉心,直掐出道鲜艳的红印子来,接着又开始折磨自己的手指。
“怎么忽然问这个?”
裴晗有些失笑,却并不惊诧的模样。
姜殷本来道自己说错了话,见他镇定,便也多了些底气:“不是要带你下山么?先前那些要杀你的,若是还在亭阴该如何是好?我便问问你父亲,你这般遭遇,还不是全赖你父亲。”
她语气可以辨出是玩笑,意图是将这个话题轻轻揭过去,然而裴晗却当真思量起来,道:“依照他的性格,我思量着自然是不敢的。
但淳定帝这几年来的确略有些操之过急,我离府也近一年了,如今是如何状况我也不得而知。”
“这人被逼急了揭竿而起,从古至今也是常事。”
裴晗温柔笑道。
他散漫说着朝局,冷漠得不近人情般剖析着自己的父亲,也是当真并不关心姜殷何出此言一般。
姜殷轻轻点头,裴晗的话只能信半分,但同她多年来观察所得也是不差的。
景帝家教之严,宁王也并非野心昭昭之辈,她多年来深恨宁王,却也明白大厦将倾之时,推波助澜的必然不只有一方之过。
“你不必忧心问了我这话。
我同他相见甚少,他又是害死我母亲的元凶,我与他并无父子之情。”
裴晗柔声道。
害死母亲的元凶?他母亲不是自杀的么?姜殷拧了拧眉,心道,大约是他父亲喜新厌旧,害得他母亲失宠受辱,这才郁郁而终,她倒不必揭他伤疤再多嘴去问,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