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警方的事后统计,就在圣保罗这个平均每小时就会发生36起恶性案件的大都会里,28号的这个礼拜日,全天包括盗窃案在内,竟然只出现了不到10宗刑事案,案发率暴有史以来最低点。
但这对于圣保罗警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发生这一切的表面原因,是由于大毒枭,绰号“莫玛”
的巴诺罗死了,但实际上,这种状况却意味着圣保罗六大贩毒组织有了联合的趋向,这对警方来说是很要命的。
巴诺罗死于服毒自杀,他死在了教堂的忏悔室里,高纯度的氰化钾在短短十几秒钟内就要了他的命,所以他也没有感受到太多的痛苦。
按道理说,像他这样的大毒枭死了,是不可能轻易下葬的,警方会把他的事情弄走,解剖,查正的死因,然后再公布出来,以便在贩毒组织内部激起新一轮的争斗。
但是这一次警方没能达成所愿,因为那些毒贩们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联系到了天主教驻圣保罗大教堂的座堂主教,达玛歇诺教士,身为巴西天主教主教团成员的达玛歇诺与毒贩做了一笔交易,条件便是礼拜日这一天圣保罗禁毒,而他则负责出面主持巴诺罗的葬礼。
天主教在巴西势力庞大,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巴西人都是天主教教徒,圣保罗警方承受不住来自教会的压力,只得放弃夺取巴诺罗尸体的计划。
细雨中的托克托塔镇有一种意境中的凄凉,这个不起眼的小镇向来就不是令人愉快的地方,因为这里有整个圣保罗最大的公共墓地,从1930年设立到现在,整个墓地已经安葬了将近四万人。
阿克帕希达中尉驾驶着他的警车从公路拐上通往墓地入口的小径,在这个通往墓地的唯一出入口上,警方已经设立了警戒线,在警戒线的外围,两百名防暴警察提着防爆盾,头戴防爆头盔,如临大敌似的拍成两列,做出一副严防死守的架势。
要想在停满百余辆车的地方找到一个停车位并不是容易事,幸好阿克帕希达是警官,他可以随意找一个地方把车停下来。
在一棵常青柏下停住车,阿克帕希达坐在车里点了一支烟,刚刚抽了一口,副驾驶座的车门便被人从外面拉开,一个穿着警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钻进来。
“嚯,真是壮观,”
年轻人把一个鼓囊囊的食品纸袋递给阿克帕希达,嘴里兴奋的说道,“我数过了,一共进去147个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在警局里挂了号的通缉重犯,如果这次能一锅端了,整个圣保罗都清净了。”
阿克帕希达瞟了他一眼,如果这家伙不是他的侄子,他能现在就把对方骂个狗血淋头。
“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从纸袋里掏出一个汉堡,阿克帕希达若无其事的说道,“你以为那些调动来的防暴队真的是防备那些罪犯的吗不,他们是防备记者和反暴力运动组织的,那些你到的罪犯,他们今天既然敢来,就不怕回不去。”
咬了一口汉堡,阿克帕希达继续说道“如果按照你说的做,可以预见,明天整个圣保罗就会血流成河,抓回去的人过几天还会被放出来,因为没有检控官会接手这样的案子,也没有哪个法官会为这种案子出庭。
圣保罗大区的警察局长如果没有死于毒贩之手的话,他很快就会被免职,司法部长要考虑的将不再是治安问题,而是应该向圣保罗派遣多少军队才能平息叛乱。
嗯,如果这算是清净的话,那现在就可以采取行动了。”
不得不说,阿克帕希达道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警察的确是要打击贩毒势力,要通缉那些无恶不作的毒枭,但问题是,当这些毒枭成群结队出现的时候,警察首先要做的并不是抓捕他们,而是想方设法降低影响,尽可能不让媒体介入报道。
再之后,就是想办法让这些家伙赶紧散开,从哪来回哪去。
不信的话,可以翻一翻国际缉毒史,一有哪个大毒枭不是在他所控制的贩毒集团出现内斗的时候才被缉捕的,又有哪一次的缉毒行动,是将某一个成规模的贩毒组织一网打尽的。
没有,绝对没有,因为那种做法很危险,极有可能导致局势的全面失控。
就像今天这种情况,且不考虑后续影响,单单是抓了那将近一百五十号人,在场的这些警察又打算怎么把他们带走说句不客气的话,一旦局势真的失控,圣保罗警方调集过来的近八百名警力很可能都无法安全的离开托克托塔镇。
所以,总署的意思,就是希望这场葬礼顺顺当当的办完,尽早结束,让这些不安定分子们早点散了,那样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话说回来,如果总署不是这个意思,今天到场的警察也不会有那么多,至少身为中尉的阿克帕希达就不敢来,他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呢。
“他的一生都与罪恶息息相关,地狱渗出来的混浊之血流淌在他体内的每一条脉络里,即便是再多的圣水也无法涤荡他内心的罪恶”
仅仅隔着一道常青柏林,墓地内达玛歇诺教士苍老声音念出的悼词令人冷汗直流,真不知道他是在为死者祈祷,还是在为死者布施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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