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天文毕竟不是个粗鲁的人,她的神经密密匝匝,纤细得过分,所以她才无法与任何人真正生活在一起,如果有另一个人和她同处一室,对方的所有举动都会牵动她的感知,不管是多么细小的动作,太累了,所以她从不与任何人相处过长。
所以她有时真的会变回石头。
所以,庄天文果断决定,这件事,她不管了。
庄天文冷目留下一句话:“我会让黄昏来接你,带你离开,离开后就别再回来,眉心的伤,自然会好的。”
庄天文说完转身就走,几个起跃,就消失不见了。
周环已经28岁,成长到如今,她突然感觉,这个世界,陌生感铺天盖地。
包括她的父母,友人,工作,都让她感到无比陌生,这种陌生好可怕。
她隐隐明白,她要真正成为一个成年人了,要做一个大人了,诸多小时候不懂的事,统统变得无比清晰。
她先是剧烈的恨,后来便是铺天盖地的无助。
她开车常常路过一个地方,那里很辽阔,天幕下,一幢幢建筑,像深海里,竖着睡觉的抹香鲸。
晚上,她也常来这里,靠着车门,抽着烟,看着那一头头抹香鲸身上亮点晶莹闪烁的彩色灯光。
她再抬头望向天际,深沉幽远的夜空,就像是大海。
晚风悠凉,她的长轻轻起落,她很想念庄天文。
庄天文好像不太了解自己有多可爱,比以前的周环还要可爱。
庄天文永远都是一个大学生的样子,虽然她身上有仿若时光本身的味道,那样绵长久远无限,可却是让她更显得轻盈孩子气。
想着想着,周环笑了,抬起拿着烟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庄天文的唇,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唇,没人可以比,过去没人能比,未来也没人能比。
她24岁那年,回到家乡,偶尔,又遇到了庄天文。
那时,冬季夜寒,将要过年,小区里,每户每家都有面向外的厨房窗口。
她自己一个人在小区里闲逛,看着那些被装扮得梦幻漂亮,霓虹灯闪烁游转的窗口,就像在看一个个精美的橱窗。
这是每户人家展示自己对节日的喜悦,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能想展示就展示。
她安静地游走在这里,看着那些有如精美梦幻大鱼缸的橱窗,就突奇想,说不定每户人家都是鱼,生活在一个个方格子海里。
然后,她就看见,一个人,坐在半空中,单手撑着脸,眼睛亮晶晶地笑眯眯地也在看那些橱窗。
是真的坐在半空中,那人身后是云之阶梯,她能看到,因为那晚,夜色透亮。
那个人,就是庄天文。
这个方向,是所有橱窗所对方向,它们塑造了一半天地,这一半天地,有橱窗和女之炊烟袅袅之香,而另一半,则是吐痰男随口倾吐肮脏丑陋之臭。
庄天文看着橱窗们欣赏了半天,然后起身,向着天空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抬头看着,紧紧跟上去。
结果,她看到,那另一半吐痰男之天地彻底黑了下去,像是被天际硬给劈成两半,周环就开心,这将是一个完美的乡之年和香之年。
接着,周环气喘吁吁地跟着庄天文来到了不太远处的一座幼儿园,那座幼儿园已经关停,很久很久没再开过门,是被荒弃的幼儿园。
夜幕下,那幼儿园也依然还是那么可爱温馨,那座幼儿园算大,所在地又很宽敞,所以显得很辽阔敞亮。
幼儿园中圆形的、椭圆形的、心形的、星星形的窗户和门,都还是那样可爱馨柔。
这座幼儿园给人的感觉,像是小女孩身上的一套米白色浅粉色的有一点点厚的呢子裙。
周环看到庄天文从云上下来,在幼儿园已经坏了的小荷花喷水池旁坐下,静静地享受着夜之清芬。
周环偷偷从幼儿园侧门爬上来,轻盈地落地。
她悄悄走到庄天文附近,躲在旁边的一个滑梯里,紧盯着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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