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没给阿姐炖兔子吃,兔子却一日比一日少。
又少了俩只,告诉爹爹,爹爹瞧着地上一滩滩血迹,想着肯定是什么凶物喜欢狩猎兔子。
竟然连皮毛都不肯剩下,他寻思着今晚就去抓这偷兔子的贼。
爹爹宿在阿姐的屋里死活叫不醒,跟个死猪一样。
我在暗处盯着兔笼,没想到出来是阿姐。
她始终背对着我低着头不知道在啃着什么,满嘴鲜血淋漓。
血沾在纱衣上,像雪地里开出的花,阿姐吃过兔子在黑暗中红着眼发出幽幽的红光。
我也问过阿姐,跟她说可在夜里吃到了什么好吃的?阿姐先是一愣,之后便笑着解释她打小就有梦魇的毛病,许是昨天又犯了。
「阿姐,你若有事可以跟雪儿说,能帮你的我尽力帮。
」阿姐生完孩子就要送回去,那吃人的魔窟一去可就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她了。
阿姐哭着告诉我说爹爹不是人,他不能人事时却偏偏想在那档子事上显出自己的神勇,想法设法地折磨她。
好几次这肚里的孩子都快保不住了,我告诉奶奶时她只是轻飘飘的一句:「无事,只要不死人就行,大孙子不是保住了吗?这就行了。
」
奶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又继续跪在佛龛面前拿着佛珠念经了,她求的无非就是个想得个大胖孙子。
4
「雪姐儿,你瞧瞧她的身子是不是太重了些。
」奶奶都看出来端倪,我怕瞒不下去了。
故意拿别的事搪塞了过去,可就算我劝了阿姐莫要再生吃兔子了。
她往自己嘴里使劲塞草,还是一个劲地喊饿。
她的眼光转向了刚刚务农回来光着膀子的爹爹,他每天都会外出偷吃,吃得嘴边满嘴流油。
阿姐盯着爹爹倒像是看到什么好吃的,涎水沾满了胸前的大片衣裳。
「雪姐儿,你说吃肉是何种滋味?」
逢年过节我就没吃过猪肉,上回只拿筷子蘸了油末我觉得满嘴都是香的。
「没吃过,我若是吃到了想必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娃了。
」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奶奶也拉着阿姐一起拜佛求平安。
她站在那里像是最虔诚的信徒,眼神癫狂又执着。
「菩萨,我们不会遭报应的,是吧?」
她这话像是对自己说的,夜深人静村里只传来了几声狗吠,我被奶奶的呼噜声惊醒又听见自家土墙墙角处有悉悉索索的声响。
我不敢出声,怕惊醒了爹爹打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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