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伸手替我摆正了头上的花环,随后捡起地上的断枝,走出了院子。
“你若是来寻我兄长,怕是翻错院墙了?”
谢晚今日穿着灰褐色的圆领长袍,领口玉珠点缀,腰间金镶玉的坠饰,用的是我在摘星阁送他的那根络子。
其实也不过几日未见,我却觉得他像变了个人,撇去了之前温润的气质,多了好些霸道偏执。
倘若他是以这副样子与我相处,我确实不会这般轻易交付真心。
我突然想起那日他的举动,突然有些羞赧。
其实我也不怕他看出来,一是本就喝了酒,脸红也不太看得出来,二是我没想隐藏我对他的情意。
这是事实,我无从辩驳。
他应该是觉了什么,嘴角牵起一抹笑。
“兄长在祠堂,殿下怕是要跑空了。”
我踩在有些湿润的泥土上,松软,稍带些塌陷感。
“阿满。”
他往前一步,眸光闪烁,应该是今夜星辰都跑进他的眼睛里。
这双眼睛里装的都是我吗?
“殿下。”
我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
有些事情一旦生,便再难挽回,就像破碎的瓷娃娃,即使是最好的能工巧匠,也没办法把每一处裂缝修饰的不留痕迹。
人也是。
“今日你进宫,我……”
他没更进一步,识趣地站在原地。
“殿下能做什么呢?”
我没觉得难过,也没觉得怨愤,我真成了没有感情的木偶娃娃,这些话从我嘴里蹦出来,我也不想去管伤不伤人,
“殿下是有胆量跑到萝筠殿救我吗?之前在凤栖宫,殿下可也是没去。”
“就算去了,殿下想好以什么名头去救我吗?就算是救下了,皇上怪罪下来,殿下又要怎么做呢?”
“是殿下要承受天子之怒?还是我?”
“殿下还有倚仗,还能搏一搏。”
“可我,真的没什么筹码了。”
我捏着手,头顶上的花环渐渐往额头移去,湿润的花叶把顶也润湿,这些凉意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我要理智。
我现在还是在倚仗他对我的情意,挺好的。
谢晚的眼角慢慢的垂下去,初见时的欣喜消散在我的话语里。
“阿满。”
我的名字,他总是说的那么好听,连带着空气都多了几分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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