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咬着唇起身,火气蹿上头顶。
手尚未落在书房门上,里面先她一步传来一声:“进。”
项邯青袍束,肩上披了件月白棉袍,端坐在书案前正挥笔画着什么。
钟毓推门而入时,他停笔抬头乜了她一眼,眼下淡淡青黑。
钟毓胸膛起伏着在他书案前站了片刻,见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大着胆子开口质问道:“夫君为何要罚丹桂?若是我有错,罚我好了。”
项邯放下笔,起身拿火钳拨弄着火盆中的炭火,哑声道:“你么,自然要罚。
但丹桂作为贴身侍女,对主子的言行不加规劝,纵主子在外醉酒失态,没有打个半死撵出去已经算好的。”
钟毓愤懑,咬牙道:“夫君让丹桂回去,我受罚便是。”
项邯这才扔下火钳,抬头看她,墨色的眼眸幽深不见底,扯着嘴角哼笑:“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错?”
钟毓气到颤声:“夫君刚不是已经说了,醉酒失态,我答应夫君日后不再碰酒,若是还有抄经,跪祠堂,我受着便是。”
项邯并未立即回应她,反而走到桌案前拿起他刚画好的那幅画,递给钟毓:“可知道这是什么?”
画中一个女子身骑骏马,女子娇颜可人,骏马栩栩如生。
钟毓将画拿在手里仔细看了半晌,只觉得这画纸如普通的两层一般厚,画工也甚好,并没猜到项邯想要传达什么意思。
钟毓气鼓鼓地疑惑道:“一个骑马的女子,怎么了?”
项邯又问:“可知道女子通奸在大鸿要受怎样的惩罚?”
当然知道,陈婉云和圆觉受审当日她和项邯坐在堂后,府衙的通判特地对那对奸夫淫妇将要受何刑罚过来跟他们做了一番解释。
钟毓对答如流:“打九十板子。”
项邯走到她身后,俯身指着画中之人,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可还知道,按大鸿律法,若是有夫之妇与人通奸,夫家可以用私刑?这上头所画便是对通奸的人妻用刑,叫骑木马。”
钟毓锁着眉头,未能理解他的意思,骑马如何能叫用私刑?
项邯在身后环住她,凛冽的木质幽香萦绕在她周围,仿若置身花木暖房之中。
那日在花木暖房被他掐着喉咙的窒息感瞬间袭遍全身,钟毓任他拥着,一动不敢动。
项邯修长的指节擦过她的肩膊,将她手中的画纸两头轻轻一扯,画中的女子便像皮影一般向上一跃,身下显露出一根粗长的木棍,底下的纸页亦显露出来,几点殷红的血色跃然纸上。
钟毓瞬间明白了这画中之意,捂脸羞窘地惊叫了一声,全身都在颤抖着抗拒。
当朝怎会有如此侮辱女子的刑罚。
项邯温热的呼吸近在耳边,声音不辨喜怒,但冷得像冰:“许缇和你都已各自成婚,你还妄想着与他再续前缘。”
钟毓带着哭腔低声道:“我没有。”
项邯继续拉扯那张画纸,马儿奔跑,画中女子上下颠簸仿若真的在受刑一般,钟毓扭过头不敢看。
项邯停手,继续问:“昨晚,你酒后都做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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