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愣了愣,这什么?他的信息表还是叶元思的日记簿?
叶元思抬起头,“偷看,并非君子所为。”
沈青山咧嘴一笑,“谁跟你说我是君子了?”
叶元思啪得合上书,面无表情,“宗长说的。”
沈青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叶元思口中的宗长指的是叶听,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他在叶先生那里形象这么高大上。
沈青山虚握着拳,抵着唇角轻声咳了咳,“既然是小孩子,就不要老是板着一张脸。
走,哥哥带你去玩玩。”
叶元思纠正他,严肃道:“是主公。
并且,我已经十四岁,不小了。”
沈青山胡乱应了一通,抓着人的手腕就往南御街走,“我跟你说,南御街有家酒肆,舞曲十分精彩,保证让你流连忘返。”
*
说是酒肆,更像勾栏。
无数人挤在一块,酒肆中央搭着台子,温暖的阳光照进,舞女的长袖仿佛怡人的春色,一甩一收,一瞥一笑,勾的看客欲罢不能。
叶元思又打开了他的本子,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毛笔,还沾了墨,落字工整板正:x年x月x日,主公带我来了勾栏看舞。
唔……
沈青山快瞥了一眼,轻巧从他手中夺过那本子收起来,正色道:“既然来了,就要好好玩,不能老惦记着你那本子。”
沈青山汗颜,怎么感觉这个本子记录的是他的黑历史?
叶元思抿了抿唇,神情肃穆,说起话来更是老气横秋,“酒色,误人误事。”
沈青山一听当场乐了,弯腰低声道:“来这里不一定是为了酒色。
今天教你的第一课,从繁杂的信息里提取出对自己有用的那部分。”
勾栏瓦舍这一些地方最容易打听消息了,人在极度休闲的环境里,大脑会松弛下来,对危机的察觉也会变得迟钝。
虽然这两天各诸侯上京,安安分分的,但沈青山总觉得不踏实,春蒐临近,他们绝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毕竟春蒐是唯一一个可以近距离接触楚望,又能携少量将士参与的活动。
再者人多了,放冷箭也容易甩锅。
不过沈青山来此不仅仅是为了打听消息,更重要的是,他无意间听到白洵跟霍止迟说,在这家酒肆见到了徐雄和黑衣人。
沈青山可从来没有忘记过追捕黑衣人,只是找了许久,才终于挖出来新线索。
霍止迟没跟他说,他早就猜到霍止迟不想他深陷危险,肯定会瞒着他,还好他留了一手。
只是沈青山没想到,此刻此地,他竟然还能遇上熟人。
许旷和秀儿。
虽然旁人不知沈青山一直以沈问我的身份行事,但许家的百鸟何其灵通,尤其沈问我还是许旷针对的重点对象,他们对此十分谨慎。
故而许旷是知道沈问我的真实身份。
很难说清楚许旷刚得知此消息的心情,他原本以为思清是世间唯一不贪恋他的权势,而自愿救他、对他好的,可身份揭露的那瞬间,他想到了很多。
沈青山先是伪装成沈问我,查抄他的长乐坊,又故作惺惺扮成思清讨他欢心,靠近他,拿捏他。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沈青山的一个局,他就像个傻子,在圆圈里面团团转,甚至还喜欢着思清。
或许沈青山救他,是因为愧疚。
若非他执意与各诸侯开战,雍州牧又怎会盯上他,他又何苦被掳至雍州,吃尽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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